雷木思難以置信地搖了搖他的頭。「我真不敢相信,在他玩弄過你的女朋友後你還幫他。可悲啊,真的。」
艾里克斯相當使勁地踢了他的脛骨。「幹他的閉嘴!」
「噢!」雷木思震驚地大叫。在他發現以前,那兩個男孩把他推向了一副盔甲,盔甲哐啷啷啷地大聲摔落到他身上。哈哈大笑著,四名男孩跑走了。小聲地咒罵道,雷木思再度站起身子。那副盔甲的頭盔狠狠地撞上他的腦袋。他想要穿過畫像洞xue,可是胖女士就是不願意讓他通過,堅持他弄錯了通關密語。
「哎呀、哎呀、哎呀,我們有個小壞蛋在這兒呢,」他聽見一道聲音來自他身後。是飛七,那個管理員,他沾沾自喜地邪笑著看他。「你知不知道你損壞了多麼貴重的一副盔甲?」
「我不是有意弄壞的,先生,」雷木思為他自己辯護道。
飛七譏諷地大笑。「首先,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弄壞的一點都不重要,然後其次,反正我也不相信你。跟我到我的辦公室去。我們就來看看我們是否有個適當的懲罰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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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七確實找了個懲罰給雷木思:他需要去清理城堡裡各處的每一套盔甲。在他的課堂結束之後,他就需要開始將一副副生鏽的盔甲刷乾淨。然而當他跪在巨大的盔甲腳下,盡他所能擦亮靴子時,天狼星和他朋友把握了每一個給予惡毒評論的機會。數個小時後,他僅完成了四副盔甲。而這代表了一條走廊。雷木思不敢想像整座城堡裡擁有多少副盔甲。很有可能,他的兩年學校生活都不足以用來把它們全都清乾淨。
但就事情現在看起來的樣子,不管怎樣他都將會需要重讀一年。飛七不讓他在十點以前離開,而且大多數的時候,他得做到午夜過後,然後因此在隔天早晨的課堂上感到萬分疲倦。畢竟,那可不是最輕鬆的時光。
有一天,他抓狂了。艾力克斯對著一副他才剛剛結束擦拭的盔甲吐口水。在他的煩躁之下,雷木思把抹布扔上了愛力克斯的臉。那實在是個蠢主意……證實了天狼星的呵癢咒,和艾力克斯的移指咒是危險的組合。那既沒有引起搔癢,或移除任何雷木思一根手指。取而代之的,小戳小戳的螢光綠海草從他耳朵裡長了出來。它們留在那了三天。然後,理所當然地,成了更多取笑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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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另一個數小時愚蠢勞動後的傍晚。雷木思悶悶不樂地瞪著他面前桌上的作業堆。隨著這幾天他有的遲緩無意識動作,他打開了他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本,然後抓起他的羽毛筆。寫字很困難,他的手臂由於Jing疲力竭的勞動而痛苦萬分,以致於在他的羽毛筆擦過羊皮紙時顫抖不已。他得寫一篇幻型怪的論文,對他而言,這通常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在一天下來的這個時候,他的大腦再也無法好好地運作,於是,他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完成它。當他在最後的句子後面寫下句號的時候,他重重地往後靠上他的椅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放鬆的嘆息。
累到無法爬上床去,他一直注視著他寫下的鬼畫符。突如其來地,羊皮紙飛了起來。雷木思眨了眨幾次眼睛,因為他懷疑他灼痛的雙眼在跟他玩把戲。但接著,他注意到天狼星站在爐火的前方。羊皮紙飄進他伸出的手。
「幻型怪並不具有固定的外型,但是屬於變形怪的種類之一,」天狼星以校長的聲調念了出來。「牠們會變成牠們的受害者們最害怕的東西。」他從羊皮紙向上瞥,對著雷木思邪笑。「這個,我很遺憾地要說,不過文法裡有個很明顯的疏失。牠們的受害者是複數,但是你卻把動詞詞尾寫成了單數型態。恐怕你要再寫一次囉。」然後隨著那句話,天狼星將羊皮紙撕成了兩半。「真抱歉吶,」他愉快地說著。
雷木思無法提起氣力制止他。所以,他目睹了天狼星怎麼得意洋洋地將他的論文撕成更多更小的碎片,然後將它們扔進爐火之中。當他結束他的『任務』時,他再度抬頭看著雷木思。「順便告訴你,還有些灰塵在你的左臉頰上。你應該要把它洗掉。」
「為什麼?」雷木思筋疲力盡地說道。「如果我洗了,你就會找到其他的東西的。你曾突然間發現我的髮型可笑極了,或者我的斗蓬老舊過時──所以清洗我的臉的意義在哪?」
天狼星張口想回些什麼,但接著他又閉上了嘴,眉頭深鎖著。很顯然地,他無言以對。如果雷木思不是這麼樣地疲累的話,他就會因為令天狼星無語,而感到一會兒成功的喜悅。
雷木思維持那個樣子坐在那兒,凝視著爐火逐漸熄滅的火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那當下,他失去了感受憤怒或仇恨的Jing力。而且那箇中的意義又在哪?做功課的意義在哪?讀書的意義在哪?待在這所學校的意義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