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只是叹气然后闭上了嘴。她站起身,“我去泡茶。”她说,经过哈利身边时轻按他的肩膀,走向厨房。
哈利感激地对她笑笑。
“你们吵得有多严重?”罗恩说,厨房里传来橱柜被打开的声音,赫敏正把茶杯拿出来放在流理台上。
“问题就在这。”哈利告诉他。“我们没有吵架。我以为…我是说…我之前确信…但他看起来根本都不生气,只是…”一想到德拉科崩溃的表情,他就瞬间觉得喉咙发紧。“你说的没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他的。我不应该让他以这样的方式知道这件事。我真的伤害到他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原谅我。”事已至此,再多的悔不当初带来的也只是痛苦,他不敢相信他有多愚蠢,那么轻易地就做出了下下策的选择,愚昧无知地看不到后果。他做了这样的事,德拉科竟然都没有对他下咒。哈利甚至都想对自己下咒。“如果我是他,我可能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赫敏拿着一杯茶回来递给哈利,速度快得哈利知道她是用魔法做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神情肯定很糟糕。赫敏一般会用麻瓜的方式泡茶,如果她着急得用魔法,为了快点给他一杯热茶暖手,那他肯定是看起来非常糟糕。他无力地对她笑笑,握着茶杯,慢慢捂热冰冷的手心。他喝了一口,舌尖没有被烫到的感觉。
“你做的不够烫。”他说,分不清刚刚自己发出的奇怪声音是笑声还是啜泣。很可能是笑声,因为他的双眼还很干,但他现在为什么会笑呢?“他总是…”哈利又喝了一口。
罗恩和赫敏很好奇。他们就这么让他毫无逻辑地说着,尽管他很自责地说了自己很不好的话,他们也没有试图安慰他,他们知道那些老生常谈的安慰这个时候对他毫无作用。当他喝完赫敏给他的第二杯茶后,罗恩把威士忌递给他。他们让他今晚留在这里,睡在客房,但他拒绝了,午夜前几分就幻影离开了。
德拉科的房子还是黑漆漆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哈利知道他真的应该回家,但却又做不到离开。他来到德拉科的卧室,脱下长裤,爬上德拉科的床,脸埋在德拉科的枕头上,深深地吸着那上面沾染的德拉科的味道。
即便如此,他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入睡。
* * *
清晨天还微微亮,德拉科就晃悠着下床请了病假,这也是他傲罗生涯中的第一次请假。并不是说有谁会惦记他。不过多德森夫人只能自己喝茶了。她通常会在周三报警入室盗窃案。而哈利会…
德拉科坚决地把哈利推出大脑,又灌了半瓶安眠药——市面卖的那种,不是他那种兑了半杯水而且不上瘾的版本——然后昏睡过去,直到中午才醒过来。
他换上了存放在庄园里的一件长袍,经过花园和母亲告别,然后就离开了。卢修斯还在做些只有梅林才知道的事。纳西莎告诉他,她已经把前一天晚上他们的交谈告诉给了他父亲,而他当然没有心平气和地接受,嘴里胡咧咧地不知道骂了什么恶毒的诅咒,发了疯似的冲出去。德拉科很高兴他不需要见到他,不过他希望卢修斯不要去魔法部吵闹出丑。
德拉科回到自己家里,想着今天最好还是在魔药实验室熬过去。在烹煮药材的时候他总能放空大脑,而今天他尤其不需要思考的能力。他走上卧室换上工作服,发现床单和被子变得皱巴巴。他慢步走到床边,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黑发。
德拉科一挥手,把床单和毛毯全部销毁,一个无杖召唤咒召来另一套床单。换成一套棕色柔软的法兰绒冬天床单,上面还带着洗涤剂的淡淡薰衣草香味,还有些微杉木衣柜的气味,没有一点点哈利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他心里的伤痛减弱,一丝希望慢慢浮现。哈利明显是在这里过了一夜。他跟着德拉科来到这里,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等着他。这难道不就意味着他真的很在乎吗?如果哈利只是把他当成调查对象,那他不会跟着德拉科,也不会睡在这里。或许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
他想起昨晚哈利的表情,他求德拉科听他解释时的毫无掩藏的绝望神情。
但是没过多久,伤痛和被背叛的愤怒汹涌地回袭,德拉科转过身大步走出卧室。
德拉科来到楼下,快速地把飞路网锁上,改了屏障的准入要求。他并不需要波特的更多惊喜。梅林知道他这一生还没几十年就已经受够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