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是个性冷淡。这不是在开玩笑,尽管说一个床事频繁说发情就发情的人是性冷淡本身就像个玩笑。他总觉得床上的何炅有些违和——这个人似乎并不执着于获得快感、发泄欲望,他喜欢接吻和插入,但那是一种占有式的愉悦和满足,对情事本身反而不怎么热衷。
他在床上可以完全只顾及撒贝宁的感受,亲吻爱抚每一寸肌肤,深深浅浅地抽插研磨,轻重适宜地顶弄敏感点……像一潭无微不至的温泉水,温柔包覆这具肉体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撒贝宁浑身酥软,完全融化在他的怀里。
他很少有王嘉尔那样性奋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即便他的性器硬到发疼,即便在温软的肠道里射出精液,他的眼眸依旧是冷的,好像从未燃起过那样疯狂的欲火。
比起发泄自己的欲望,他似乎更专注于取悦对方。
可现在的何炅,一下子推翻了撒贝宁的认知。他的动作大开大合、粗暴蛮横,一路摧枯拉朽将撒贝宁操到射精,他没有停下来等待不应期过去,而是变本加厉地研磨顶撞那一点,让身下人始终处于持续不断的高潮之中。
湿热的肠道涌出热液,软嫩的穴肉剧烈收缩,滚烫的龟头狠狠顶弄着极度敏感的那一点,操得撒贝宁不断扭动挣扎,浑身痉挛着维持在情欲巅峰。
何炅伸手扣住他的膝弯,把他的大腿压到身体两侧,缓缓抽出粗硬硕大的性器,又狠狠地一插到底!他就着这个姿势压低上身,伏在撒贝宁的身上,吻住他的唇,含住他的舌头,吮吻他的唇舌,下身动作不停,狂风暴雨般疯狂进出。
直到把撒贝宁操射了两次,他才加快速度越插越深,最后抵着几乎要破皮的敏感点射出浓稠体液。
撒贝宁身体一抖一抖,一时难以平复。
何炅喘息着凑近他,抚摸他的脸颊,揉弄他的唇瓣,低头舔舐他带血的唇、柔软的脸颊、紧闭的颤抖的眼睫、上下滑动的喉结。
要害被人含在口中轻轻啃咬,带来猛兽捕食般致命的威胁。
撒贝宁睁开双眼,对上近在咫尺、漆黑深沉的眼眸,他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似乎,无意中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迎着他本能的防备神情,何炅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看来,是我对你太过仁慈。”
他喘息急促,潮热的吐吸宛如蓄势待发的猛兽,声音低哑,含着某种不详的异样兴奋。
他直起身,扯下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慢条斯理蒙住身下人的双眼:“让你忘记了——惹怒谁,都不该惹怒我。”
撒贝宁的直觉没有错。过去的许多次,他的确没有做到尽兴,但,并非因为对情事不够热衷,而是……他有一些糟糕的癖好。
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本性,他不想吓到这个人,即便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即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他也想尽可能地……离撒贝宁更近一点。
他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绝非善类,他知道真实的自己并不讨人喜欢,他不愿看见撒贝宁的抗拒、排斥、拒绝,乃至于恐惧,他不想自己深爱的人害怕自己。
可是……
可是。
即便以绅士的假面示人,即便如此克制隐忍,即便竭尽全力、尽己所能……
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他热爱这颗璀璨的、耀眼的、熠熠生辉的、不可摧折的灵魂,可是,他有多爱,就有多恨。
——他是光,亦是无望的深渊;是解药,亦是成瘾的剧毒。
他恨这个人不为所动的冷漠、不可动摇的坚定、不愿屈服的决绝。他无法接受这个人脱离自己的掌控,去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的地方,发现撒贝宁消失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控制欲都在暴动,所有的理智都被疯狂所摧毁——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离开我!
不可以反抗我!
不可以……不爱我。
他俯下身来,狠狠咬住撒贝宁的右肩,锋利的牙齿越收越紧,直到口中尝到鲜血腥甜的味道。
他吮吸着鲜红的血液,舔舐着深深的齿痕,漆黑的瞳眸燃烧着灼灼暗火,通红的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又何必维持假面?
温柔和克制,只会将你越推越远。
只有侵犯和惩罚,才会让你乖乖听话。
他深深吻住撒贝宁的唇,和他交换了一个充满血腥气的吻。
他喜欢撒贝宁的顺从和驯服,但他最喜欢的是撒贝宁被做到最后,神智迷乱、身体失控、几近崩溃的情态。
因为只有那时,他才真正属于自己、真正为自己所掌控。
他直起身来,抚摸着领带下颤抖的眼睑,露出一个温柔又悚然的笑容。
没关系,没关系。
不能爱我。
那就恨我。
那就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