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表示为什么不能分给野犬吃,麻花辫阿姨同他解释,狗狗吃多了糖会得糖尿病,尤御不懂,麻花辫阿姨便言简意赅的道,就是会死。
吓得尤御把兜里的糖全分给了孤儿院的小伙伴。
而后又安坐下来听着麻花辫阿姨教他母语,野犬偶尔跟着"嗷”一声,没多久又和尤御一起被麻花辫阿姨柔柔的嗓音催眠,两只靠在一起睡了。
这时院里比尤御大点的孩子就会自发的过来将尤御抱回屋,再给人盖上被子。
他们一靠近野犬野犬就被惊醒,冲他们龇牙,闻到他们身上有尤御的味儿又摇摇尾巴,任由他们将尤御抱走,又趴在院子里呼噜呼噜睡觉。
野犬虽说是野犬,但是实际上很温顺。
在和尤御同行时它没有名字,跟着尤御来到孤儿院之后它得到了一个名字,叫“小尤”
尤御说,小尤就该和他姓,他两儿就该是亲兄弟。
那是尤御年少懵懂无知又夹杂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浑浑噩噩的人生中突然撕裂出了一道光,脏兮兮的小孩被高大的男人一把从泥潭里捞了出来洗涤干净,最后是知识的 熏陶,麻花辫阿姨的敦敦教导,还有冷面热心院长的顿顿不算教训的教训,是做饭阿姨的温和问候,将一个小猴子似的小孩儿较大的利落大方的模样。
都说孤儿是会觉得缺爱的。
但是在尤御少年时期,被院里相差几岁的小孩“小尤儿小尤儿”的叫着,又有两个阿姨和一个院长爸爸呵护着,小孩儿非但没觉得自己缺爱,甚至觉得自己被宠上了天。
他觉得孤儿院就是他的全世界。
即使叫小尤的野犬陪伴他几年便先走了,即使麻花辫阿姨因为家里的逼迫迫不得已辞职回家尤御的世界依旧是光彩的。
他热爱着这五颜六色的世界,以至于在他考上主星上教资最好的大学又得知院长染了重疾,不过还有几月光景时,毅然拒绝了主星递来的入学邀请,反而在小行星本地读起了大学。
那是个离院长所在的医院很近的大学,距离不过隔了两千米,每日往返两次,反反复复确认尚还躺在病床上的院长爸爸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大一的时候他全身心都系在了院长爸爸身上,在得知他没有去主星就读的时候,院长爸爸不过是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好孩子。”
他从来都尊重小孩儿的选择,更不会故意去束缚小孩儿,尤御看着院长爸爸掉眼泪,成年的alpha哭得像个小孩,抽抽搭搭的喊爸爸 。
院长爸爸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一天,板着一张脸轻应一声:“我在”。
期间同院的小孩断断续续的来探望过,长大的小孩有精英有平民,都是一心系在了院长爸爸身上,三四十的男人跪在床边哭,换来的还是院长爸爸的摸摸头。
在院长爸爸眼里,不管是否有时间来探望他的,被他一手带大的小孩都是好孩子。
........
遥远的记忆角落被挖掘出来,尤御还有些眼热,怀里的小少年不安分的动了动,尤御连忙抱着人换了个舒服些姿势让人靠着。
至少现在,他还有林清柠。
是吧,小柠檬。
尤御第一次看见林清柠的时候就在想,谪仙似的人儿,怎么能躺在他家的门口,伴随着星星点点冒着尖儿的嫩芽绿草,睡的香甜。
对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男子,然而他却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和炸开了烟花儿似的?热烈,脑中的小人叫嚣着,撕扯着尤御的理智,最后身体擅作主张,将睡在他门口的少年抱进了房间。
他不过是想到了那个高大成熟的男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像他抱着少年一般抱着他,硬是将他带回了孤儿院,身边跟着一只半人高的,瘦骨嶙峋的野犬,而他则在男人怀里蹬腿挣扎,被男人呼噜了一下好几天没洗的,脏兮兮的小脑袋。
半点儿不嫌脏。
少年可比那时候的他干净多了,面色红润,像是不小心睡着的,长长的睫毛阖下来,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兀自颤动着,在眼窝下投出一道阴影。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柠檬的呢?
尤御从来不觉得自己缺爱,少时他有院长爸爸和阿姨,同院的小孩儿爱着他,成年后虽说同院的孩子们各自纷飞,但到底还是有联系的。
他来孤儿院里时是最小的那个,被十来个比他大的孩子娇宠着长大,处处让着他,又因为他不会母语,院里的小孩一度以为他其实是被野犬养大的,对他更是怜惜。
五岁大的小alpha时不时收到来自哥哥姐姐们囤下的小零食,被宠上了天,连带着小尤的伙食也跟着好了不少,玩闹时不小心抓伤了大点的孩子非但没被责骂,还被捧着手问手手抓了那一下会不会疼。
在这个不像家的家里,小尤御平平安安的长到了18岁。
但是长大了的孩子总归是要分别的。
院长爸爸逝世那年,政府终注意到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