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红棕色小羊皮短筒靴规律地敲击在灰黑色地砖上,宽大的阔檐帽下是一张雌雄莫辨的Jing致脸庞。
金色鬈发盘在脑后,暗红裙装在行走间如波浪般摇晃。“她”肤色雪白,眉眼锋利,美得艳丽而张扬,看起来与整座任务者大厅格格不入。
暗中窥伺的眼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有人轻佻地吹起了口哨,有人却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颅。
前台有一位新来的实习生,实习生是位长相清秀的男孩。男孩忍不住朝“她”多瞟了几眼,却不小心看到了“她”凸起的喉结。
再一看,“她”的身材似乎也非常高挑。
男孩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摘下长及小臂的黑色皮手套,两只手套像是熔融状态的沥青一样变形、拉伸,延展出令人憎恶的胶状触手。触手翻滚着、舞动着、纠缠着,然后搅和在一起,融合成一只恶心的小怪物。
他单手捏住了那只不断蠕动、挣扎的小怪物,另一只手戳刺着怪物的口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滩漆黑污泥一般的异形生物中进进出出,深粉色的rou壁翻了出来,手指沾染上透明的黏ye,整幅画面极为怪诞、荒谬,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
男孩的目光似乎被那一团胶状物粘住了。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几根漂亮的手指缓缓撑开怪物的口器,口器内部猩红的rou一起一伏地翕动着,仿佛在呼吸。
像是食人花张开了贪婪的大嘴,男孩看到那猩红的rou腔里长着一圈圈米粒大小的牙,密密麻麻,如同某种昆虫的卵。他仿佛听到一阵迷人的低笑,磁性、沙哑、纯男性的,带着奇异的魅力。
“长的可真快。”
手的主人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的手指在rou腔内轻轻一搅,一圈圈尖牙被整整齐齐地撕扯下来,连着一层滑腻的rou膜。一声分贝极高的凄厉嘶吼迸发出来,男孩忍不住捂住耳朵,他似乎摸到了黏腻的血。他痛苦地躬身,只见任务者大厅中东倒西歪地躺下一片,唯有那位身着红裙的“女士”岿然不动。
洁白无瑕的手指仍在异形的rou腔里肆意深入,怪物如同漆黑的海浪一般翻滚着,试图变换出更加狰狞邪恶的形态。然而,牠的反抗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渐渐的,人类形状优美的手腕也探进去了,随后,那一截莹润的手臂也没入了怪物的消化道。
人类温热的指尖抠弄着异形shi滑粗糙的rou壁,他的手指像鹰类的爪子一样四面张开,在卑贱的rou套子里肆意旋转、翻找。终于,他摸索到一团shi淋淋血rou。那团血rou似乎还在怪物的rou腔内像活物一样跳动着,如同一颗怪异的、畸形的心脏。
人类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微笑,他收拢手指,硬生生拽出了那颗奇异的“心脏”。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拽断了。
“心脏”连着一根长长的尾巴,如同异形生物的婴孩拖着牠的脐带。
金发美人揉捏着奄奄一息的异形,如同在把玩一团温顺的史莱姆。他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语气陈述道:
“牠还没有消化完。”
他抬头看向腿脚发软的接待员:“你们还可以检测到塔列维小队成员的DNA。”
实习生一阵干呕。近在咫尺的鲜红rou球散发着古怪的腥甜气息。它跃动着,似乎要跃入他的视网膜。腥味和甜味混淆着他的感官,仿佛要把他拖入扭曲离奇的抽象派画作。他感到晕眩、反胃。天旋地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条血色的河流,又好像看到了许多道杂乱无章的弯曲线条,交织成一个血红色的茧。
几位全副武装的检测员将rou球带去化验室。一位资历较老的接待员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恭喜您,阿曼达阁下。您又完成了一个高危级任务。”
阿曼达戴上他的“胶皮手套”。他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