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沈兰叹了口气,眼里有片刻的失神,她想到了自己经年前的经历。
“白大夫,快来给我娘子把把脉看看怎么样,她肚子里揣小人了!”
“可是...”虽然沈姨说的对,但齐九嘴唇嗫嚅着还是想解释一番。
我要当爹啦!齐九心里默念着。
齐九一阵欣喜,又在已睡着了的郁庭芳脸上吧唧了一下。
“都怪我不好,怪我没和你及时沟通,沈姨也批评过我了,我以后肯定什么事都跟你说,再也不偷偷跑走了,你也什么事都跟我说,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齐九便拉着白祎进了自己家门。
“我在这里多住几天吧,”郁庭芳的声音闷闷的。“等我们娘俩儿找到容身之处就走。
郁庭芳说得平淡,齐九却听得提心吊胆。她一面觉得这样执着坚韧的郁庭芳真是迷人,一面又为她经历了这么多而揪心。
“你不是....不要...不要我们娘俩儿了吗...”郁庭芳哭哭啼啼着,一抽一噎地说道。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那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沈姨说得对,我就是说话不经大脑思考。娘子,其实我心里可想可想你了,可喜欢可喜欢你了。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说要分开的。娘子,你就当没听见那句话,好不好?”本来是哄她的话,接过郁庭芳闻言却哭得更凶了。
好像也不对...
“真的啊!”齐九眼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郁庭芳。
管她呢,我有崽子啦!
“干嘛啊...”齐九揉了揉屁股。“我真的很伤心嘛...”齐九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兰。
“所以这些天我没有来找你,因为我先去找了张广的父母,又去找了林珏的父母。张广他娘听我说着,眼里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当时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我以后不去学堂了。”郁庭芳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好像哪里怪怪的...
“嗯...”齐九闻言愣住了。“娘...娘俩儿?”
“嗯,好...”齐九沉吟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郁庭芳的态度很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要当娘啦!齐九心里又想着。
一段时间,再看看吧,我不想让你后悔。”
“可是个鬼,没有可是!”沈兰又想踢齐九一脚,但被她躲开了。
正当她内疚之际,郁庭芳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来。
郁庭芳不搭理齐九。她越想越委屈,谁知眼泪竟越揉越多,低声哭泣了起来。
“为什么?”
“管事的也为难得很,他觉得都是孩子,童言无忌,不必要求的那么苛刻。我不这么以为。林珏她能对张广说这样的话,未尝不会对其他孩子说,甚至可能更过分。何如和其他先生也支持我,所以我们又和管事周旋了好些天才把这件事解决,然后我就跟管事说,我能力不足,教不了他们了。再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白祎也笑着恭喜齐九,为郁庭芳把了一脉,随即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她沉吟着,
“嗯...三个月了。”提起腹中的孩子,郁庭芳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好,时而焦躁时而敏感。尤其是想到自己腹中孩子的时候。
“林珏她娘态度很冷淡,说她管不了林珏,她觉得林珏说得没错。我当时整个人都要炸了,直接跟她说‘你把孩子领走吧,我教不了她了’。”
夜深了,齐九没有睡,她在琢磨着沈寡妇的话。她忽然觉得自己白天说的话过于重了。自己怀疑归怀疑,没有安全感归没有安全感,她还是死心塌地的喜欢着郁庭芳的。况且今天她也瞥见了郁庭芳眼底泛的一圈儿红。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
“我问你,你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庭芳一针一线地缝出来的?你不知道庭芳每次看着你她眼里有多温柔?说出这样的话,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沈兰又狠狠地踢了一脚齐九。
“分开个鬼!”沈兰听完齐九说完下午的事,狠狠地踢了一脚齐九。
三个月,齐九掐指算了算,应该是她们那回在山上的那几天时怀上的。
齐九早就察觉到郁庭芳最近脾气不好了,她还以为是自己招郁庭芳烦了,还伤心了许久,原来是揣了孩子的缘故。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下,心里所有的不平都消了。她又说了好多安抚郁庭芳的话,将她哄睡着了自己还兴奋地睁着眼。
“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多沟通的,感情不是你这样小打小闹。”
“不想去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样恶毒的话会是从林珏、那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张广跟我说完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担心你之余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不知道我教他们这么久,除了书本上的知识,还教了些什么。”
“别哭了嘛...是我把话说重了...”齐九最见不得郁庭芳掉眼泪,她的心都要化了,慌忙地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