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至于胡人富商则集中在西边,所以这边的东西也比较日常化、平民化。
此时日头正高,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午市时分。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沈惊月大步流星,仿佛脚下生了风,周欢只能一头雾水地追在他身后,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带我来午市干嘛?”
“来这儿除了买东西,还能干别的?”沈惊月也不回头,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周欢更奇怪了:“不是,你堂堂沈大将军,身边难道连个仆人都没有吗?干嘛拉我当跟班?”
话音刚落,沈惊月忽然停了下来,周欢一个躲避不及,砰地一声鼻子撞在了沈惊月的后脑勺上,痛得他捂着鼻子直抽气。
“你他娘的……”
周欢刚要开骂,沈惊月忽然开了口。
“到了。”沈惊月回头看了周欢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周欢摸着隐隐作痛的鼻子,抬头一看,竟是一个扇子坊。
“你要买扇子?”周欢走进扇子坊,环顾四周,不解地道。
沈惊月没有答话,慢慢地打量起坊里琳琅满目的扇子。周欢跟在他身后问了几声,见沈惊月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只好自讨没趣地靠边站着。
等了一会儿,周欢昏昏欲睡起来,正点头如捣蒜时,忽然感到胳膊上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
他睁开眼睛,见沈惊月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三把扇。
“别睡了,帮我挑一下,这三把扇子,哪把最好?”
周欢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三把扇子:“你叫我来,就是帮你挑扇子?”
沈惊月却不容他拒绝:“别问,叫你看你就看。”
“可我又不懂……”周欢不耐烦地从沈惊月手中接过那三把扇子,一把是素净文雅的纸折扇,一把是花里胡哨的羽扇,还有一把是金丝银绦的绣鸟绢扇。
周欢不是行家,也不是收藏者,根本不懂扇子的材质,更不讲究做工。他看了看这三把扇子,直觉告诉他,像沈惊月这般名门世家出身,又心高气傲之人,喜欢的定然是金丝银绦的绣鸟绢扇。即便退而求其次,那也该是这把看上去素净文雅的纸折扇。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绝不可能选中那把花里胡哨的羽扇就对了。
可是周欢偏不按理出牌,他抓起羽扇,道:“就这把吧。”
果然,沈惊月眼皮子微微抽搐:“为什么?”
周欢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这还用问吗?这把多漂亮啊。你看别的扇子,要么是白色,要么黑色,多没劲!只有它,如此的与众不同。你看这颜色,比咱家隔壁老王头顶上的帽子还要绿。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青出于蓝胜于蓝!依我看,这把最适合你不过。”
沈惊月鼻子里哼气,一脸鄙夷地道:“俗不可耐。”
周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才知道?”
嘴上虽然嫌弃,但沈惊月转头便对掌柜道:“掌柜的,这三把,我都要了。”
周欢一愣:“三把你都要?那你还让我挑什么挑?简直浪费我唇舌。”
沈惊月斜了他一眼:“少说废话,好了,付钱吧。”
此话一出,周欢登时呆住了:“付钱?付什么钱?”
“当然是这三把扇子的钱啊。”沈惊月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不然,你以为我拉你来这儿,真的是为了让你替我挑扇子?”
“等等等、你给我等一下!”周欢一把拉住沈惊月的手,把他拽过一边,“我是你什么人?你买你的东西,凭什么让我替你付钱?”
沈惊月睁大眼睛:“难道皇上什么都没告诉你?”
周欢彻底糊涂了:“告诉我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好吗!”
“国库告急,从现在开始到年末,朝廷中所有人的俸禄都要砍一半。当然,也包括本大将军。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
周欢咽了咽唾沫,他好像渐渐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说的这个例外的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沈惊月嘴角一弯,用那把羽扇的扇柄往周欢胸口点了点,步步紧逼地道:“周晋侯,皇上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周欢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那又怎样?我的俸禄就是我的俸禄,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惊月不紧不慢地道:“困难时期,讲究的是一方有难,八方接济不是?何况我的事也并非私事。接下来入冬以后边关还要大肆增兵。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把自己的俸禄的一半拿出来贴补军用,采购军马铁器。你接济我,就等于是在接济大楚朝廷。往远了说,甚至是在拯救边关的老百姓,如何?现在你还觉得,你的俸禄与我无关吗?”
“好个歪理正说!”周欢指着扇子道,“所以你就拿这仅存不多的俸禄来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我就爱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这是我的心灵慰藉,你懂什么!?”沈惊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