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的这个金丹雷劫渡得极其顺利。他从地上四平八稳地站起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一个正道的金丹期修士了。
据说,金丹期在正道里面,足够担得起一个“长老”的名号了。他知道,天衡门的掌门不过是合体前期,他的姥爷姥姥都是合体中期,勉强能和他爹打个平手。他们都是修炼了数百年才有这等成绩,而夏洄不过与他双修了几次,他就白捡了个金丹期,这怎么都好像在做梦一样,半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一届邪派之人,修成了正道的金丹期,用脚趾甲渣渣想都很丢份啊!商阙不受控制地想到他爹扭曲着一张俊脸,指着他的鼻子,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了。
“师弟不满意?”夏洄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商阙在心里默默打了个冷颤。
“怎么会,”商阙挤出了一个笑容,“就是渡劫感觉有点累。”
乌云渐渐散去,天色慢慢透下来,是一线东方的鱼肚白。
原来过去了这么久,商阙心中喟叹,当正道真的好累,老天爷开开眼吧!他只想当一条咸鱼……
“修真之人渡劫后灵气充沛,筋骨更为强健,若不是遍体鳞伤,何来疲累一说?”夏洄走到商阙面前,盯着他的脸,一双眼中满满地写着失望。
怪不得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Jing神了不少,竟然是这样……商阙满脸都是被戳穿的尴尬,他挠了挠头说:“这不,刚刚渡完劫,想保持保持这Jing神劲,怕师兄再来……那事嘛。”
“你不喜欢?”夏洄皱起的眉头在商阙眼角的余光中尤为明显。
商阙故作镇定地望着完成使命的雷云融入空中原有的云层中,摇了摇头:“再好的东西,也要看时间、看场合出现,如果无时无刻占据了生活,总还是会腻的。就像红烧rou,它本该在心情大好的时候,与二三好友一起大快朵颐;若是在同房时用作润滑,实在是……煞风景。”
夏洄的眉头松了下来:“师弟不喜欢这个味道,我换了就是。”
商阙见夏洄有所松口,不禁大着胆子,趁热打铁:“其实师兄,我知道你我之间幼时情谊深厚,可是我毕竟失了记忆,我爹又含辛茹苦养了我这么七年,这番我出来这么久,我爹怕是会着急上火。我也不是不理解师兄的心情,但是师兄有时候……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适应?”
夏洄倒是没皱眉头了,只是脸色冷得商阙直起鸡皮疙瘩:“所以呢?”
所以让他走呗?商阙当然没这个胆子挑衅夏洄的底线,他拐了个弯道:“所以师兄和我一起回冥渊跟我爹报备一下?也好让我爹放心。”
让他爹看到他被迫成为了正道修士,大发雷霆,把夏洄抓起来关进地牢……不,关进快活堂狠狠地折磨!想到这里,商阙的嘴角配合着弯了弯,那小心谨慎的笑容倒像是在讨好似的。
夏洄冷眼瞧着商阙的表情变化,声音也比刚刚冷淡了许多:“倒也不必麻烦,若要冥渊教主放心,我自修书一封给他便是。”
商阙一愣,差点将失望的表情做了出来,所幸他反应挺快,摆摆手说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这一举一动落在夏洄眼中,倒是毫无掩饰的作用。夏洄倒也不再接商阙的话,径自回屋写信。
商阙大大地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他走动了几步,发现菊花不疼,屁股不痛,就连夏洄留在他体内的Jingye,似乎也全被消解掉了。看来正道渡劫还是有点好处的,如果防御措施做齐全的话,这雷劫反而有重塑肌体之效,能治疗一些小伤小痛。
说起来夏洄的回雪剑还真好用,他啥时候才能也搞一把?他原来的武器是名兵双弦月,是他娘原本打算留给他当周岁礼的回旋镖,寄放在他爹这里,没想到后来……虽然他总觉得用回旋镖用得不甚爽利,但是真的要换把剑的话,心里总还是有些酸酸的。
在原地站了会儿,尽管修仙之人并不会累,可无聊也是会有的。商阙也没什么想头了,便抬脚往屋里走去。
再怎么不愿意,里面那个人还是最大,他想在他的眼皮底子逃脱,还不能急于一时。现在只要夏洄别阉了他,他啥都能够接受。
商阙方行至院门,就看到屋门白光一闪,夏洄也跟着出来了。
“给冥渊教主的信写好了,你老实待在这里,接下来我会教你些法术。”语气脸色跟平时一样,但商阙总觉得夏洄的气场似乎有些令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