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洄的“严刑”逼迫之下,商阙硬生生打坐了十天才被允许休息。
这种强制的用功是没有用处的!看!他白白打坐了十天!每日天气晴朗,顶多下几点毛毛细雨,连半个雷声都没有的!呸!打什么坐渡什么雷劫!商阙直接把自己瘫到了房中唯一一张雕花木床上,望着泛黄的床帐,心中不无愤懑。
本来他只需要打坐一天,但是夏洄连他动个眼珠子都罚,才白白增加了九天的打坐时间。可见正道首徒锱铢必较,绝非人哉!
背上被戒尺打过的地方早就不疼了,虽然打的时候疼得人泪光四射,但是实际上把握了分寸,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和伤痛。
锱铢必较的打人恶魔在结束打坐的时候就走了出去,商阙也并不想关心他去了哪里,他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但他一点都不想管他!
缺少生活经验的商阙分不清如今是什么时间,在这温山谷里,他的时间概念就只剩下了“白天”和“夜晚”。瘫了一会儿,也听了一会儿房子外源源不绝传来的声响,他又坐起来扯长了耳朵停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走出去看。
声响是角落里一间小屋子传来的。来的时候太匆匆,他没有留意,现在才发觉这间小屋子的存在。上面有一个烟囱,看样子是个厨房。
和厨房相对称,也有一座大小相近的小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总不可能是茅房吧?商阙不知怎的生出了闲情逸致,习惯性地想摇一摇扇子,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冥渊,也没有扇子。
他曾经拥有的乾坤袋,估计早就被夏洄私藏起来了。
呸!狗男人!商阙一面在心里编排着自己打倒夏洄的小剧场,一面优哉游哉地向小厨房走去。
厨房虽小,该有的东西却一样不落。夏洄一身白衣,在这上了年代的逼仄的小厨房里,竟显出了一丝家常的意味。他正在做一道荤菜,商阙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按理说,修道之人在筑基后就能够辟谷了,可是商阙这十日依旧饿得心慌慌,还是夏洄给他喂了辟谷丹之后才能好好打坐。据夏洄说,这是因为他的修为都是双修来的,不经过勤恳修炼的话,只不过空有修为,很多方面都比不上靠实打实修炼上来的人。
但是,这依旧阻止不了他犯饿。商阙脑子里自动出现了一盘硕大的红烧rou,馋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夏洄瞥了他一眼,仍然自顾自地干着活。商阙想起来在密室的时候,夏洄就说过来到后给自己做红烧rou的,他这样傻站着等吃,倒有点像把人家正道首徒当奴仆了一样,让他觉得心里不舒坦。
于是,商阙走到夏洄旁边问道:“我来帮忙。”
“不必,我做给师弟吃就好。”
“闲着也是闲着。”
“闲着不如修炼。”
商阙被这话噎到了。他好心来帮忙,怎么还被含沙射影了?
夏洄倒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上扬,一面低头切着葱,一面说道:“师弟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受伤,师弟想给我熬碗粥,不知道放多少水,也不会看火,衣袍都燎着了,最后煮出了一锅焦饭……”
兴许是被夏洄的话语感染,商阙也有些默然,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是听着。可夏洄倒不说了。商阙看了看夏洄,他没有看自己,而自己杵在着狭小的厨房里面似乎有点碍事,便自动自觉退到了门边,看着夏洄生火,将rou块煮出味来,淋上酱料,飘香四溢。
当商阙和夏洄一同坐在桌旁时,原来已经是傍晚,正是吃饭的好时光。一盘红烧rou,足够两个成年男子吃到饱,还有两碟小青菜,两碗晶莹的白米饭,虽然不算特别丰盛,但是偏偏能给人“家”的感觉。
“吃吧。”夏洄率先动了筷子,却是往商阙碗里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rou。
商阙食指大动,但出于礼貌,也给夏洄夹了一块相似的。
“辛苦了。”
夏洄颔了颔首,两人在沉默中开动了。不得不说夏洄的手艺当真是一流!他在冥渊吃了那么多红烧rou,没一顿吃得像这顿那么香。
吃完后,商阙没好意思再让夏洄洗碗,自己捧着碗筷,迎着落日的余晖将东西洗干净。夏洄难得地表扬他道:“师弟小时候最是讨厌洗碗的,看来冥渊教主也并非那么一无是处。”
在儿子面前说老子的坏话真的好吗?商阙心想。罢了罢了,看在他给自己投喂了红烧rou的份上,暂时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