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gon坐——或是跌坐在灰路上,依然紧盯着他。Maedhros走过来跪在他身前,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他的手:Fingon低下头去看,左手和右手,没注意到Maedhros不停地叫他的名字,直到他几乎喊出来。“Fingon!”他看起来非常担心,“你一点也不好:我们该去Lórelli?看看。”
这是他,又不是他。就像双树的光芒,有一些部分Fingon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了。这是曾经的Maedhros,眼里没有阴影,笑里没有负担,手上没拿着长剑、匕首、或任何武器,他看到Fingon的匕首和弓箭时十分惊讶。“你要去打什么猎?”他问,因为这是一把战斗用的弓,和Fingon曾带去Thangorodrim的那把是一对,“我等不及听听这捆绳子又是怎么回事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Maedhros问,“那绳子又是做什么的?”
他们继续走着,Maedhros一直握着Fingon的手,轻松地说着琐碎的小事:他的父母在做什么,祖父说了什么,弟弟们最近又惹上了什么麻烦,聪明地摆脱了什么麻烦,抑或是Maedhros不得不去帮他们搞定。他问起Fingon的弟弟们,还有他的妹妹,说Celegorm很想念Aredhel。然后他顿了顿,皱了一会儿眉头,忽然谈起Celegorm和他的狗之间的轶事。Huan在某些故事里是只小狗,另一些故事里是成年的猎犬,但却绝不是那只与Carcharoth缠斗的猛兽。Fingon说的很少,他快要哭了。有好几次他都想转过身,把这个Maedhros拉回Lórien和象牙大门,但有什么阻止了他。这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怎么能强迫这个快乐的少年面对多年后的苦难与绝望?
Maedhros笑了起来:“那你真有胆量!不过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Fingon提下头,看见自己依然在灰路上,而Maedhros走在身旁的草地上。
Maedhros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担忧。“你不对劲,”他说着,走上前去,“你该告诉我的。坐下,坐下!”
蛛网细小得几乎看不见,它是唯
世界依然笼罩在Telperion的银光里,圣树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就像是白天,却又不像,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光辉。Fingon早已不再为双树之死伤心,但这里的景象却真实无比。或许他不该回去,或许这就是答案:永远留在这个既非回忆也非现实的地方,双树依然闪着光芒,银色的小河欢快地流淌。
“我刚从Lórien来,”Fingon说。他没提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不能说,不能对这个年轻的Maedhros说这些。“Maedhros,我没事,真的。我只是见到你很高兴。”
“我来带你回家。”Fingon说。
他第一次认真端详Maedhros,因为此前他不忍心看,Maedhros眨了眨眼睛,不时把眼睛眯起,就好像有一股只有他能感觉到的风一样。有时他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另一只手揉眼睛,或是理头发,仿佛是在试图摆脱什么Fingon看不见的东西。“怎么了?”Fingon问。
Fingon大笑起来,却解释不出为什么。Maedhros依然看起来有些担心,虽然他试图不熟练地掩盖自己的情绪。他拉着Fingon站起身,替他掸掉衣裳尘土,握住了他的手:Maedhros温暖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Maedhros。”Fingon说,之后却一个词都说不出了。
“有东西让你不舒服,”Fingon说,“好了,让我看看。”Maedhros使劲地眨眼,把头转了过去,Fingon伸出手,拂过Maedhros的头发。有一条几乎透明的细丝缠绕在他的手指上。“蜘蛛网?”他问。
Maedhros笑了:“好吧,我每次见到你都很高兴!那我们一起走吧?除非你太忙了,没时间和我一起走一段路!”
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Maedhros被绊了一下,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了,他放开Fingon的手,试图保持平衡。“抱歉!”他说,“有什么东西吹到我脸上了。”他捋了一下头发,又一次握住Fingon的手,但Fingon怀疑地看着他,因为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Maedhros说。
“你——我本来想说欢迎的,但是算了,”Maedhros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很欢迎你来,要是我们运气好,父亲或许会在锻造间忘了晚饭时间。母亲上次已经责怪过他了,所以即使他看见你,说不定他也会有基本的礼貌。无论如何,你知道他并不是有意的。”他咧开嘴笑着,“至少不全是有意的!”
“Maedhros——”Fingon想说些什么,但Maedhros没注意。
“没什么!”Maedhros说。
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