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於唯澈挑眉,“唯澈,这位是英国公府上世女叶疏桐。”
陆炜彤为她们彼此介绍,请她们同桌用茶。二人面对面再一拱手,在一左一右坐下。
宫宴将近,叶疏桐坐不了多久,她再次征询:“敢问殿下今日留宿在府上还是回宫?”
陆炜轻放茶盏,彤双手搭膝端坐着,回望她:“疏桐姐姐是时候启程了。”
叶疏桐心叹,只得放弃与公主同行的幻想,温声道:“殿下请好生休养,切莫吹风着凉了。”陆炜彤回一声谢。她抬眼又对红珊嘱托再三:“红珊,劳烦你每日多去太医院请太医。”
“世女殿下请放心。”
“疏桐就此告辞。殿下保重。”叶疏桐起身再拱手,与起身的於唯澈目光相接各自颔首,这便离去。
叶疏桐独自往来,她这一走,茶座沉静下来。
“今日宫中设宴,皇孙殿下不入宫赴宴?”陆炜彤为她斟茶。
於唯澈道谢,双手接过,她捧着茶,被几双眼盯着瞧,茶息蒸红她脸颊,十分窘迫,“小臣……”
“宫廷之外,无君无臣,不必如此。”
“我……”於唯澈抬眼与她对视,陆炜彤凝眸对她,於唯澈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缓缓陷落。
君仪捧着茶坐在墙角轻咳一声,对话二人纷纷转眼去瞧,君仪低头佯装嗅月牙桌上半枝梅花。
“我……”於唯澈垂头羞窘咬唇。
“听闻皇孙殿下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是否请大夫瞧过?”
於唯澈低垂眼眸,一时难以启齿。
陆炜彤见她如此,心里猜想到约莫七八分,默了默,话锋一转,“今日却是正好,又逢节日,你我重逢于此……不若……”陆炜彤抬手平整衣衽,“与我回府一聚?”
於唯澈抬眼望她,怔然。
陆炜彤关注她神色,淡笑,“是我唐突,不若下次,养好身子再……”
“并非!”於唯澈情急腾地起身,“我愿意的。”
红珊噗嗤笑出声,急忙掩口笑。
陆炜彤莞尔,点点头,“如此甚好。”
同行队伍扩大。陆炜彤与於唯澈走在前,另外三人不远不近跟着。
朱雀大街灯笼高挂,一派喜气,百姓举家出游赏雪漫步,欢笑声飘荡出很远。
陆炜彤缓步走着,偏头瞧,於唯澈落后半步,低着头做思索状。
“在想什么?”陆炜彤轻问。
於唯澈低头,将沿途的雪踩踏实。雪是独属北国的浪漫,今岁初雪她在驿站庭院里拉着君仪玩雪,小孩子般雀跃惊喜。
如今雪景衬托,环境冷清,心情寂寥,於唯澈抬眼,闷声呼出白雾,“……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陆炜彤轻叹一声,心思一转,想着於唯澈何以去国离乡与亲长别离。“政权更迭国家冲突最是残酷,而所谓和亲所谓赔款所谓纳贡,无不是强国的野蛮行径。”
陆炜彤身为养尊处优的强国公主,深得帝宠衣食无忧,於唯澈偏头错愕不已,万万没料想她会萌生如此感慨。
“未来的掌权者,若是能打破这些陈规陋习便好了。”陆炜彤转眼看她,“如此也不会再有人为此背井离乡。”
“多谢殿下宽慰,小臣感觉舒畅些了。”
於唯澈对她灿然一笑,陆炜彤却咳了几道蹙眉感叹,“你非要与我这般生疏吗?”
於唯澈低眸,嗫喏道不出话。
……
陆炜彤邀於唯澈过府一叙,她一行人回到公主府,少不得被人簇拥。
“殿下,太医过府了,您看先请太医还是先传膳?”
陆炜彤转眸望向於唯澈,“你手无碍吧?”
於唯澈回望陆炜彤,怔住,心底涌现暖流。陆炜彤观察细微,竟注意到她掌心里的伤处。
“多谢殿下关心,无妨的。”
陆炜彤凝着她,瞧她回避伤处,并未违逆,吩咐红珊去取金创药与纱布,容她自行处理伤口。
“你稍等我。”药箱被送来。陆炜彤回眸对於唯澈落声,继而吩咐红珊:“请皇孙殿下去暖阁稍坐。”
“是,殿下。皇孙殿下这边请。”
陆炜彤一去一回,与於唯澈二人对坐,吩咐红珊传膳上菜。
玉盘珍馐精致坐落在金丝楠木桌上。陆炜彤示意她一并动筷。
举杯邀她共饮时候,问道:“这些吃食你是否习惯?”
於唯澈将银筷摆放在筷托,“很是喜欢。”
“再尝尝豆沙羊羹,是一道甜食,你或许会喜欢。”
於唯澈定定点头,为她添甜汤,“你咳疾未愈,多吃些杏仁酪,仪姐姐说是清热消火的。”
陆炜彤笑眼望她,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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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外送别,陆炜彤亲自到场,多送几步到侧门,支开随侍的人,轻对她道:“你不但是第一个苛责我的少年人,且是唯一同席时候为我布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