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榕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蛇。
一条通体翠绿的大青蛇,盘着粗壮的蛇身缩在半人高的大瓶里,蛇头随意搭在卷成圆圈的身体上,闭着眼睛看起来仿佛在惬意地睡觉。瓶子里泡满了酒,酒ye却清澈异常,不见半分浑浊。
瓶子就放在爷爷家客厅的小茶几上,进门就能看到。
蛇身一面是碧绿的鳞片,一面是雪白的蛇腹,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还伸手隔着瓶子戳了戳鳞片。
这一戳,倒是让他发现了一点猫腻。
盘起来的蛇身下方,最底下那圈和上面一圈没有聚拢,留了空隙。而那点空隙隐隐看过去,似乎在蛇腹处有一团鼓鼓胀胀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让蛇盘不拢?还特地留空间?
林榕决定不懂就问。
“爷爷,你过来帮我看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嘴里叼着根烟,闻言从摇晃的藤椅上站起来,走到孙子面前。
“咋了,乖孙子?”
“这条蛇这里为什么挺着肚子,盘不起来呀,你看上面几圈盘得可紧了!”
爷爷凑近看了看,了然一笑,掸了掸烟灰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些干嘛?那是人家蛇的隐私。”
“什么隐私呀?这条蛇好漂亮!我就想知道嘛!”
爷爷犹豫了一下,把烟掐了,敲了敲玻璃说了句:“兄弟,我这宝贝孙子好奇得紧,你给看吗?”
“爷爷,你问它干嘛?这条蛇不是已经死了吗?”林榕不解道。
“你懂啥,这兄弟,灵着呐。”爷爷摆摆手不回答,专心看着蛇。
林榕仿佛看到那条蛇头缓缓抬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懒懒闭上。
他再一眨眼,这些画面又不见了,蛇还是好端端地盘在酒里。
应该是幻觉吧?林榕正想着,爷爷一把拉开了酒瓶的盖子,从桌子旁边拿了个一次性手套丢给他,说:“想知道?自己伸进去摸摸看。”
林榕有点害怕,又抵不住好奇心,看看青蛇,又看看爷爷,问:“它……同意了?”
“是啊,整快点儿。”爷爷转头走回藤椅上,又开始晃晃悠悠地抽烟。
林榕戴好手套,把手伸进瓶口,划过冰凉的酒ye,直接移到他觉得好奇的那处鼓胀。
蛇鳞的触感又冷又硬,蛇腹这里却是意外得柔软,到这鼓胀处又有些绷着,旁边是蛇足。
不知道为什么,林榕就是觉得这条蛇不会伤害他,他放心大胆地用食指和大拇指去捏了捏那处鼓胀。
这一捏,他发现这处蛇腹有一条细缝被打开来了,好奇心驱使下,他用一根食指伸了进去。
他摸到了两个圆圆的像鹅卵石大小的东西,说不好是软还是硬,上头还有一些小小的倒刺,碰着有些扎手。他把拇指也伸进去两只手指一起捏着其中一个圆头揉了两下,觉得整个蛇都跟着抖了抖,林榕吓得赶紧把手抽出来。
“爷爷!这……这条蛇是不是要生宝宝了!里面有两颗蛋!”
爷爷一听这话,三步跨作两步走到林榕身边,一把把他的手从酒瓶里拔了出来。
“宝宝你个头!你这娃娃咋这么没分寸?”爷爷拍了拍酒瓶,似是对其安抚,“走,上楼休息去,你不是身体不好么,别在这杵着。”
在楼梯脚,林榕小声问:“爷爷,那个是什么啊?”
爷爷用手指了指凌言的下身裤裆,语重心长地说:“你有的,他也有。”
“那么小?就缩在肚子里吗?”
“你懂什么!这是你该研究的吗!”爷爷抬手在凌言头上敲了一下,催促他快点上去。
林榕走上几步楼梯,瞥了一眼酒瓶,看到那条蛇的角度好像有些变化,往他这个方向挪了挪,空气中的气压也一下子低了很多。
直到走到房间坐在床上,林榕还有种被盯着的黏腻感。他回想了一下刚刚手上的触感,还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圆头呢?
他看过他和他爸的,都是一个啊?
这青蛇,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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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厅,爷爷敲了敲玻璃瓶,戏谑地说“兄弟,这可是你同意让他碰的。”
青蛇蛇头一下子从身上抬起来,眼睛也睁开了,碧绿的眼睛和身上的鳞片颜色一模一样,像是春天山上的湖水,而黑色的竖瞳又平添了冷冽和危险。
青蛇不知道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娃娃叫林榕,才17,玩心大。别人看到你都是怕得要命,就他,还敢上手呢。”
两人又来回了几句,爷爷才收起散漫,慎重对着青蛇道:“这孩子身体近来不太好,老是做噩梦,发虚汗,才送来我这养养,我就这么一个孙子。”
“颜卿,拜托你了。”
那被叫做颜卿的青蛇用头往玻璃壁上懒懒地碰了碰,似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