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会有一天可以的，总会有一天。”
魏湛青心道——果然。
她那泾渭分明的弟弟一点也不体谅她：“谁不让查谁就有问题。”
“你要李俭死，李家怎么可能不管。”这回变成魏沅白表情泛苦。
鱼死网破的时候自然看不见闻昭，若不幸落败，他的结局自然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能不能作证据是你的事，撬不撬得开他的嘴才是我的事。”魏湛青冷冷地看着她。
“别天真了魏湛青，在国家利益面前闻昭一个人，咱家几个人算什么？”魏沅白冷喝道。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会不遗余力地保护闻昭吗？”
“....我们没想过你会这么在意他...”魏沅白轻声道。
“也不能说是安抚...”魏沅白苦笑：“能扳倒收回国有当然是最好的。”
魏湛青表情难看。
“别说今天躺在这的是闻昭，就算躺的是你，我也是现在的说辞，那天抓的人自杀了三个，只剩一个，嘴硬得很...”
“李俭要我死，咱家就不管了，对吗？”他诛心地问道。
“他总有一天会不在，帝国为了安抚李家是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魏湛青又问。
就像李俭，魏湛青眼神发狠，想起闻昭在他怀里失血失温的场面就痛得浑身发颤，魏沅白气势软了，和声道：
“军械泄露兹事体大，我们已经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审讯也在继续，相信我，整个特侦局都在行动，你被刺杀的事情已经震动高层，很快我们就能拿到各种通行证，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相信姐姐。”魏沅白握住他的手。
魏湛青没有动，他没有被说服，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职责所在，我不怪你，但是那个罪魁祸首必须有应得的罪，这是底线。”魏湛青眼神发冷：“之前我以为不重要没问，但闻昭截下的东西够他死几次了吧？”
“李家我可以不管，但李俭必须得死，这是我唯一想要的交代。”魏湛青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
“十年，在你还不认识闻昭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查，其间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一个李俭算什么，他就是条叫的凶的疯狗而已，可线索要是断在他那，以前的人就白死了。”魏沅白冷漠地看着他：
“李家和咱家情况不一样，说难听点那是军阀世家，帝国要动都得慎之又慎，李俭手上又有第二舰队，现在证据还没有确凿到可以说服其他势力联合起来围剿他们，高层被渗透了，你知道我们追查整件事有多难吗？”
魏沅白表情骤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魏湛青阻止她：“这里很干净，我早查过了。”
魏湛青眼神狠戾：“这就是为什么躺在这的是他，好人总是很被动，对吗？”
魏沅白沉默了。
“你以为我害怕为国捐躯吗？但就因为这？回答我的问题，他们一点顾虑都没有吗？！”他信了才是天真，魏家几代经营，家中子弟十有八九都站在行业顶端，老爷子当年更是凭一己之力撑起星外基因改造整个领域，他也年纪轻轻就继承爷爷的事业在生物科学领域扛起大旗，狂妄点说，魏家损失一个人都是在帝国腹心剜肉。
“....是。”魏沅白轻声道：
“....爷爷，还不知道...”魏沅白把削秃了的苹果放在果盘上，沉吟片刻，摊牌了：“这事我有责任。”
连魏家人都没想过，其他人就更不会这么想了，魏湛青沉沉地闭上眼
魏湛青的声音多了丝颤抖：“因为我对不对？”
魏沅白默了一会儿：“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会豁出所有和李家鱼死网破。”
魏湛青冷哼一声，闻昭就是他们扳倒李家的第一步棋，但——
“我那有一种药...”魏湛青还没说完，魏沅白打断他：“不能作为证据。”
头去尾去核，手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果瓤，她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郑重道：
魏沅白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是，我们会盯紧他。”
“那批货上面不让查。”魏沅白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李家在谋独吗？”魏湛青轻声问。
“李家老爷子在，不会。”魏沅白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他，我们之间有婚姻关系，帝国拿他当刀使的时候就一点没有顾虑我们家吗？”
“十年没盯出效果，你要我再等十年吗？”魏湛青问。
“谁都知道有问题，可就是不能查，现在不能，你明白吗？”魏沅白口气严厉起来。
“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我不稀罕！”魏湛青厉声道：“他就因此有恃无恐对不对？”
“姐姐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又如何，我们难道能拿着药物逼供出来的证词去逮捕李俭，李元帅的心头肉，李家唯一的孙子？”魏沅白冷笑着和他对峙：“不合法等于无效，不要为此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