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伴君如伴虎,只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活得长久。”
景扬握住放在桌上的谢献的手,谢献回报以感激的一笑。他又说,“你知道,我十四岁得了表字,小孩子不该这么早得表字的。因为…他去问了个卦,得了个凶、有人对他说,要用方法镇着。”
陈景扬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他大概能想到,应该是谢太傅。
谢献的手微微抖,被陈景扬握在手里。陈景扬心里有点慌,出言安慰道,“先生如果不想说,可以不用说的。”
谢献摇摇头,好似安慰,淡淡勾出一个笑容来,“景扬你不知道,我修道,但是从来不信道。我不相信他问的卦,我不相信一个表字能镇住我,我不相信我能替谢遥的命,我也不相信…陈玹能咒先帝。如果、如果它是真的,那我应该、”他最后叹出一口气来,“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被家人接回来了。”
作为养子领入谢家,他在道观抄了十年经。那些时间他从来没有仔细说过,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陈景扬只是握紧了谢献的手。良久,他说,“我会来接你。”好像还不够似的,他又补一句,“不论你在哪里。”
谢献又舒展地温柔地勾出笑来,他点头,“我知道。”
那日有了这个插曲,直到谢献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厅里放下学生的功课,才又看见放在一侧的那封信,已经拆了,又重新装好,丢在桌上。
“对了,这到底是谁的信?”
陈景扬听见谢献的声音才注意到他在身边,他从公文里抬起头来,看看谢献,“三哥来的信。”
陈景扬的三堂哥陈瑞,当今圣上。
“哦?什么事情?”
“三哥要我、今年回京城述职。”
谢献点点头。
陈景扬放下笔,身体转向谢献,他顿一会,又说,“他还点说,这次你也要一起回去。”
点播的霸总王爷,病弱美人,花花京城以及废前太子陈玹一次性全部奉上。且容我慢慢更新。
不要深究卦象(/ω\)
and!景扬的表字终于登场啦虽然没什么意义哈哈哈哈。
第42章
谢献是不愿去京城的。圣上是什么意思很明白。但是他有很多经验,他知道上位者给的要求他不能拒绝。
陈景扬给他备了很多温暖的冬服,又说长途颠簸,备了车厢宽敞的辇车。
冬日农闲的时候是塾里的忙季,陈景扬怕谢献记挂他那几个小娃娃,还特地把自己身边的文书先生留下来帮他代课。
折腾了半天,行李左右收拾了三大箱,月中的时候他们终于上路了。
谢献在支起的窗户边看窗外变换的风景,由南往北,一路越来越寒,窗外颜色也越来越萧肃,连他呵出的气都变白。谢献有时候会无言地看向坐在身旁的景扬,陈景扬安慰一般地轻轻摩挲他的手。
进京前最后一次在京郊客栈留宿的时候,谢献好像有些失了神,陈景扬离开房间去吩咐明日各项事务的时候他呆坐在桌边,等到两个时辰以后陈景扬回了客房,谢献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桌上的茶纹丝不动,已经凉透。
“先生不必紧张,三哥面前不是还有我吗,先生一切交给我就好了。”陈景扬上去握他的手。
谢献神色微动,反握住那只手,慢慢摊开,陈景扬的掌心里有三道刀疤。
陈景扬看看手心,又看看谢献。他们还在灵水村的时候谢献已然知道他手中的伤,如今这番应该不是为了回忆过去。
谢献用手指沾了沾冷了的茶,轻轻在陈景扬手心里写了什么。
“这是…?”陈景扬并不修道,但他看见那图案圆圈状的勾边,他多少明白该是一种道符。
谢献并没有多做解释,他抬起头来看向陈景扬,带着极温柔的笑,“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陈景扬收了拳,坐得离谢献近了些,“不管三哥说什么,你都不要听,我述完职,天气好的话我们就立刻回临海,如果你喜欢,我们也可以在京城过年。好吗?”
谢献笑着轻轻点头,他不会对陈景扬说不。
转日辰时他们就进了京,先留了车马在驿站,陈景扬先带着谢献进了皇宫请安。陈瑞看见谢献极满意,连声夸奖他识大体,但别的也并没有多说,体恤他们舟车劳顿,让他们先回去休整,过几天再仔细说话。
坐在回去的辇车上,谢献时不时支起窗看看阔别两年的京城,不久他疑惑地回头看向陈景扬,“这不是岳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