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匈奴求娶公主之日起,后宫就一片惶然。各位公主人人自危,其母妃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求见圣人的、有求皇后的、有找娘家的,连皇帝身旁的公公们都被她们瞄上了,打听消息、撒娇卖痴、痛哭流涕等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只闹得皇帝脑仁痛,深恨自己为什么生了如此多公主,如若只有一个,单此一家,别无分号,根本无需选择!
☆、汉家长策在和番
皇帝倒是可以躲在勤政殿以政事为由不出来,付只苦了皇后一人在后宫应。皇后自己膝下也有一位公主,虽说不至于让嫡出公主去和亲,但多少也有些担心,唯恐匈奴得寸进尺点名要嫡公主。因此,她自己也不好厉言劝诫其他公主的母亲们,既是同病相怜,又因嫡出公主免于和亲而失
一路同车,鹿鸣见母亲面色不豫,不敢多言,异常安静。回池府后,池鹤鸣看出母亲仍有不平之意,劝她莫要赶尽杀绝,恐难以收拾。池遇亦觉言之有理,劝说夫人此事究竟是外人家事,到此为止即好。济泉县主应了,不再行事。
对于此事,现下朝廷上下倒是意见高度一致。如今已有两处边境战事并两地内乱,实在不宜再有纷争了。况且匈奴比大宛强大多了,在现下的情形下,更难以抗衡。此刻匈奴未直接宣战,而是求赐公主和亲,已然算是“厚道”了。尽管这厚道之下,是掩盖不住的对中原财帛的觊觎之心。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以公主及嫁妆安抚了这群野蛮之人,待大祥朝解了此困,再与他计较不迟,暂时的妥协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让步,或许是为了积蓄力量而延缓时间。
济泉县主探望卢氏,姜惠卿一直未曾过来,全程回避。县主苦笑,这个仇终是结下了。
济泉县主待姜夫人喝药睡下后,又吩咐了管家严管门禁才回府。
圣人听后,手撕了蛮人的折子,直道:“竖子欺朕!”但气撒过之后,作为一国天子,还是要面对这些恼人之事与厌恶之人。
卢氏又与县主细细絮叨后事,奶娘母子出去后,倒也遵从禁令,并无纠缠。他们全家原都是姜家家奴,奶娘丈夫早逝,两人自逐出府后并无去处。后听说奶娘于匆忙之中嫁了个京郊鳏夫,勉强有了容身之处。卢氏说罢,又怯怯向县主支吾道,念着奶娘对惠卿的哺育之恩,她还是着人将他们母子的衣物送与过去,并并赏赐了一些银子。
姜夫人亦不怪妾室,反而庆幸她早来告知。姜夫人更对县主称谢不已,幸是县主果断凌厉,及时阻止了一场祸事,如今女儿已悔改,一切都过去了,她高兴得直念阿弥陀佛。姜夫人着人拿出一套珍藏的文房四宝并一些难得的古籍赠给鹿鸣,池鹿鸣推辞不受,她定不肯收回,道女儿惠卿全无心思读书,放在府中也是浪费。县主见卢氏一片知音难觅的寂寥,发言让女儿收下了。
县主叹了口气,道:“恩威并施也要视情况而定,或是此人还需留用,便给他个台阶;二是毫无底线的人莫把事情做绝,给他留条后路。”
何况姜大人此时为国征战在外,恶奴欺主,她为其安顿后宅,就是言官也要为她叫声好!
姜府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县主心下终于安定,也感叹自己听了丈夫儿子的劝说,未将事情做绝。就她的脾气,除了常亥需好好教训一番,还要把唯恐天下不乱的妾室也逐出府去。但她帮复来驱逐勾引女儿的小厮是恩德,若逐了他的爱妾,那就里外不是人了。
姜惠卿毕竟还小,见县主一脸正色且又狠厉,转而害怕,亦知她不像自己母亲那般好说话,不敢再触怒她,只得随她驱逐了奶娘与常亥母子。
出了正月,京都鸿胪寺又迎来一批塞外远客,匈奴派出使臣来朝见,大言不惭地求娶公主。顿时,京都上下一片哗然!
回府后,她想了想,还是修书一封让池遇着人送给姜复来。
出了姜府,上了马车。鹿鸣问县主:“姜夫人这样赏了奶娘母子有何不妥么?母亲不常说驭下就是要恩威并施么?”
和亲大策既然已定,剩下的就是定下和亲的公主与赔嫁的财帛。公主是哪位、容貌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赔嫁必须要丰富。
济泉县主心知这必定是姜惠卿的主意,她叹了一声,给卢氏掖了掖被子,安慰道:“姐姐终是一片菩萨心肠。”
池鹿鸣倒是触类旁通了,点头道:“母亲是在想斩草要除根么?”县主见女儿一脸小大人像,不由一笑,想来她的女儿必不致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常亥或是长害,彼此孽缘互害。
其实县主有一个隐忧就是男女之事最忌这般藕断丝连,但这话不便与年龄尚小的女儿说,再说她自己也终究不好过多干涉姜府之事。
过了几日,济泉县主究竟放心不下,又去了一趟姜府。姜夫人当日气急攻心,自那日起就病了。姜惠卿到底顾念母亲,再不提招婿之事,专心侍奉母亲与管理一府庶务。姜明卿头伤虽无大碍,但继嘴角一颗痣后,面上肯定会再添一特征——额上定要留下伤疤。姨娘告状惹来祸事波及了自己儿子,又顾忌姜复来不在暂无靠山,也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