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脸色一变,像是有点恼意。浩凡轻笑一声,倒是不慌张,和颜悦色地道:“天帝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对的,仙界与凡界不同,没有太多规矩。天帝既然有意封你做皇子,你便好好做个皇子就是了。做皇子比做其他神仙好多了,什么事都不用做,是诸多仙者求之不得的。大殿下,该谢谢天帝才是。”
黎雪晗还是有些茫然不解,但浩凡说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至少没有被安排到其他不熟悉的岗位上,已经是很好了的。拜谢天帝以后,浩凡领着黎雪晗出了承清宫。
怪不得天帝今日只让黎雪晗一人飞仙,还不让闲杂小仙凑热闹,原来竟是有了如此荒谬的决定,云春秋也愤愤离去。浩凡跟在天帝身边多年,知道黎雪晗对天帝来说意义不凡,是某些情感的寄托,已然尊重天帝的选择。
出了承清宫,穿过北玄门,绕过座座琼楼玉宇。马车停在南玄门前方辽阔的湖岸边,黎雪晗从马车上下来,眼前映着红云的碧色湖面,开满遍地雪白睡莲,像点点雪花落在湖面,诗意盎然。湖中立着一座水上宫殿,没有琉璃黄金白玉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座青青竹舍,在朱轮华毂的天宫之中显得普普通通,朴素无华,却与湖面美景很是相称。
浩凡领着黎雪晗走在竹木桥上,路过亭子时停了停,遥望前方青竹大堂,有些触景伤情,走了一会儿,又在长廊之上停了停,给黎雪晗介绍地方,指明方向。
浩凡说,这片湖名叫怜花湖,怜爱的怜,是天帝一位故人住过的地方。天帝的那位故人,名叫柳青,是黎雪晗的母亲。浩凡明白天帝把黎雪晗封为大皇子的用意,那是想将他对柳青的亏欠弥补在黎雪晗身上,只是他没有把关于柳青的事情告诉黎雪晗,毕竟柳青与天帝的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天帝不愿提起,也没有小仙敢再提起。只是黎雪晗长相与柳青相似,连理宫中的仙娥瞧见他时不由微微一愣,以为是柳青回来了,正想上前请安,却被浩凡一个眼神支开。
连理宫很大,左左右右皆是青竹长廊,左侧亭子中有小仙娥在悄悄地嬉戏打闹,瞅见浩凡领了个漂亮美人在前方桥梁上走过,赶紧行了个礼,拿起扫帚吐了吐舌头,继续干活。黎雪晗四下张望,右边是一间间厢房,应该是仙娥们居住的地方,厢房隔壁有炉火升起白白的烟雾,应是厨房。
走着,走着,有人牵起他的手,冰冰凉凉,黎雪晗心中一喜,回过头,南宫凌伸出食指贴住他的唇,示意他禁声。黎雪晗会意地低着头笑了笑,就这么牵着一个隐身之人悄悄地进入连理宫寝室。
浩凡上仙带黎雪晗参观了一遍连理宫寝室,站在屋中指挥宫娥们打扫这个打扫那个,屏风怎么摆花盆往哪放什么的。黎雪晗站在露台上,踌躇着不敢回屋。
黎雪晗有点为难地望向南宫凌,一间竹屋那么多宫娥,万一南宫凌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浩凡在马车上时就叮嘱黎雪晗过很多次,比如天帝的景云宫、娘娘的彩霞宫、公主的月邵宫等等等等,都是不可以随随便便进去的,除非得到传召。连理宫也是不允许别人进入的,就连一个守护怜花湖的小仙也不可以踏入屋中半步,这是规矩。
黎雪晗问他:“若有神仙不小心闯入会怎样呢?”
浩凡道:“关押天牢。”
黎雪晗想起飞仙塔的莲花雷,认为天牢肯定会有更多刑罚,不知道神仙进去之后会受什么刑,不由紧紧拴着南宫凌的手。浩凡绑起隔着露台与床榻的雪白幔帐,就站在南宫凌跟前,黎雪晗拉着南宫凌后退几步,差点被后方凸起的小高台绊倒,被南宫凌悄悄扶稳。
浩凡道:“大殿下,当心。”说着绕到黎雪晗身边,抬手拉着绳子,卷起竹帘,一道美景尽入眼帘。站在露台之上观望怜花湖,比站在连理宫外观望惬意多了。一望无垠的湖面上皆是一大片白茫茫的睡莲,远方还有层山叠嶂隐于雾色之中。仙鹤在天盘旋,偶尔立在路过的小船上,叼走一条肥鱼。
美景如画,如浴画中,但黎雪晗此刻却心生忐忑,看着浩凡频频从南宫凌身边走过,心里更忐忑。终于,他鼓起勇气道:“浩凡上仙……”浩凡回过头来,黎雪晗上前一步挡在南宫凌身前,问道,“能不能……我能不能不要这些宫女啊?”
屋中仙娥望出去,脸上明显很是不舍。浩凡很会察言观色,了然地点头道:“可以……寝宫门口看门的侍卫也要调走吗?”
黎雪晗觉得浩凡真是善解人意,好感和亲切感顿时升了起来,连连点头笑道:“嗯,可以的话,都调走吧……我……不太习惯屋中有人……”
南宫凌在心里暗笑,他的小可爱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浩凡如黎雪晗所愿调走了连理宫中的所有下人,只留两名侍卫在连理宫入口的桥梁边上看守。连理宫寝宫四面通风,无一窗户,站在饭桌那里,能看见前方长廊深处的大厅中浩凡和一众仙娥的身影。
等众仙出了连理宫,黎雪晗松了口气,拉起南宫凌的手,想问南宫凌身上的伤怎么样,南宫凌却反握起他的手,把他带到六折竹青屏风后方。床前竹帘落下,露台幔帐合上,二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