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柔迷迷糊糊醒来时,惊觉自己居然不在闺房。
她睁开惺忪的眼,只觉头疼欲裂。
淑姐姐,你醒了?
元素素清脆甜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素素?
季淑柔瞬间清醒过来,发现眼前不只有元素素,还站着一群带刀的黑衣男子。站在元素素身边的则是那个她见过一两面,为人和气的元正泽。
我我在哪里?
季淑柔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轻颤。
元府的地牢。元素素上前一步,对她安抚道,淑姐姐,别害怕。我和大哥只是担心你腹中的骨rou,所以特请了大夫来给你把脉。
季淑柔这才发现元素素眼眶通红,整张小脸惨白得无一丝血色。
她立刻摇头拼命拒绝,只是还没等她张口,便被数个胡子花白的大夫围住,轮流请脉。
等到大夫把完脉后,她又被几个婆子蛮横地拖到了一间密室。
回禀主子,季小姐还是黄花闺女。
一个婆子恭恭敬敬对高台上的元正泽和元素素道。
闻言,元素素竟觉得全身的血ye都在往胸口处奔涌。
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季淑柔,此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止不住地抖动。
面对元正初,她当然可以神色坦然,因为她的手中有元素素这张王牌。
可是面对元素素时,她剩下的便只有心虚。
因为她无耻地利用了一个少女对自己哥哥的爱慕。
淑姐姐,你为何要污蔑我三哥?
元素素抬起右脚,狠狠地踩上季淑柔的左手背。
对不起素素疼痛感迫使季淑柔抬头看向元素素,我只是太喜欢元大人太想当你三嫂了
淑姐姐的爱也未免太自私了。元素素收回右脚,神情愈冷几分,你可知你险些害我酿成大错?
说罢,元素素叹了口气,接过一旁婆子递来的耳坠。
那耳坠还是她生辰时,季淑柔送予她的。
元素素伸手将耳坠穿过季淑柔细小的耳洞。
她的动作粗暴野蛮,似在泄恨般。
季淑柔吃痛,不由得挣扎惨叫起来。
元素素却置若惘然,直至过了许久,才见季淑柔两只鲜血淋漓的耳朵上挂着一对做工Jing致的黄金坠子。
对不起淑姐姐元素素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着血迹,然而脸上表情还是那般冷漠,我不能让你当我的三嫂对不起
自从那晚之后,元素素似是急火攻心,便一病不起。
待翌日,元正初得了消息赶回府时,元素素的琉璃居已围满了洛阳城的名医。
名医们个个摇头叹气,有的甚至建议元文道把后事置备下来。
一则冲喜,二则可以早做准备。
静云郡主哪里肯依,拦着不许,又派许多小厮去道观寺院,寻灵丹,求符水。
直至元正泽请来一道士,那道士只是虚看了重病的元素素一眼,便笑道,
小姐这病来得这般突然,必是被不祥的人冲着了。
闻言,静云郡主让人拿来全府的八字给道士算。
道士算了半天,竟都不是。静云郡主又想起元正初那即将过门的妻子,季淑柔。
果然,道士拿到季淑柔的八字,嘴里念念有词一番,便抬眸笑道,
正是此女。此女八字极Yin,乃是不祥之人。娶进门必家宅不安。小姐身子弱,所以先被冲犯了。
话落,静云郡主等早已大惊失色,当即取消婚事,并写信告知远在京城的元正宣。
夜色漆黑,元府各处都已掌灯,闹腾了数日的元府也渐渐恢复往日的安谧。
和大哥一起玩弄你三哥,很有趣?元正初一边给元素素喂人参粥,一边问道。
元素素因之前服了毒,现在还未完全恢复,身体着实虚弱。
下聘不娶,世人会说三哥德行有亏。元素素勉强笑道,除了这个主意儿,还能有什么法子?
是三哥对不住你。元正初放下手中的瓷碗,看向元素素道,如果不是我念她可怜,一时心软。她又怎会有机会来你面前说三道四,害你要嫁于怀王。
明明是我对不起三哥。元素素笑道,差点害三哥另娶旁人。
怀王没有什么不好,素素是心甘情愿的。元素素见元正初神色黯淡,不得不出言安慰道。
三哥写折子给
元正初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元素素摇头拒绝了,
三哥。元府不止有我,还有上下许多人口。元素素一字一句道,想想大嫂肚里的侄儿吧,那才是元府的希望。
素素身为元府的女儿,自然要为家门做出牺牲。
元素素的嗓音一如往常娇憨,但落在元正初耳里,却惊觉自己妹妹已长大许多。
或许正如父亲所言,他的妹妹比他识大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