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沾上鲜血时,虚空中狞笑着的“婉云”,而是真真切切地、像是伸手能触到的可人儿。
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臆想中的婉云只不过是另一个自己,他将自己所有丑陋的欲望剥离出来,塞进“婉云”的躯壳里,让他自己捏造的“婉云”驱使着自己,好像这样就能获得救赎,而他想象中失真已久的婉云只有在他画那些画的时候才会恢复原貌,对他展露笑颜。
他每次回家都是她第一个出来迎接他,她怀着身孕还亲自为他煮长寿面,她并不精于女红,绣一幅手帕把手指扎伤了无数回,她一脸娇羞地将一枚翡翠戒指交给他,说戒指上刻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云绢花,是她亲自刻的,她得意地晃了晃自己手上款式相同的戒指,说将来要传给儿女,她的给儿子,他的给女儿,把她的“大作”一代代流传下去……
闪烁火光中的婉云看起来那么真实,静静地坐在门边,手上拿着没绣完的手帕,脸上是他踏进家门时见了无数次的笑容。
“婉云在等我回家……”他这么想着,带着释然的笑容,用尽全力奔向那一簇温暖的火光。
第99章 风花雪月(7)
阮慕阳醒来的时候不是躺在军营中拥挤的通铺,而是在柔软的大床上,身边也不是鼾声如雷的周旬,而是又香又暖的温初月。
温初月一直撑着脑袋看着他,见他醒来,睁眼说瞎话道:“我身上一股难闻的臭味,伺候我沐浴——喂,别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