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第间的赤身裸体,都是拿不上台
面来的。今日竟在恭迎太后的仪仗中,见到这三个女人裸体乱舞,岂有不惊之理?
阿侬这才拄着招魂幡,走到侬智高面前道:「皇帝,你可知道,这三人是谁?」
侬智高摇头道:「朕自是不知,还请母后示下!」
「这三人,正是大宋元帅穆桂英,杨八姐和宋军参赞杨排风是也!」阿侬一
边报着名字,一边用手指着,将人名一一对应起来。
「啊!」侬智高愈发吃惊,「母后果真俘虏了宋帅?」
阿侬趾高气扬地将头一昂,鄙夷地道:「不过一贱婢耳,手到擒来!」
侬智高终于定了定神,也不怪罪母亲的失礼,心下更是喜不自胜,走到穆桂
英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穆桂英被侬智高如此盯着直瞧,更是羞耻难
受,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将半个身子侧了过去。侬智高微微一笑,又走到杨八姐
面前,也是一番仔细的打量。杨八姐只是垂着头,不敢仰面正视。最后,他才走
到杨排风面前。
「叛贼,你瞅什么?姑奶奶的身子,岂是你这种下三滥的贼人瞧的!」杨排
风却无丝毫惧意,挺胸抬头,怒视着侬智高道。
侬智高不由地噗嗤一笑,赞道:「好一个刚烈的丫头!身陷囹圄,却无一丝
卑下之色,果然不愧为杨家巾帼!」
听到侬智高对杨排风的赞扬,穆桂英和杨八姐更加羞愧,几乎将自己的下巴
抵到了胸口上去。相比杨排风来说,她们的任何表现行为,实在是愧对朝廷,愧
对自己的身份。
阿侬道:「皇帝,这丫头刚刚被侬平、侬亮兄弟二人擒获,野性未驯,出言
不逊,也是情理之中。哀家擅自做主,已将她赏赐给了他们兄弟二人,还望皇帝
莫要见怪!」
侬智高点点头道:「朕岂敢怪咎母后?」
阿侬又道:「黄丞相毛遂自荐,留在昆仑关戍守,不能前来与陛下相见,其
忠可表日月。哀家已许下诺言,待退了宋军,将元帅穆桂英赏赐给他。」
侬智高道:「朕也听说过一些丞相的旧事,当初若非杨家从中作梗,他早已
高中进士,位列朝堂了。不过也亏得是杨宗保和穆桂英两人,没了他们,朕恐怕
还得不到像丞相这样的左臂右膀!将穆桂英赏赐给丞相,更是应当!」
阿侬又道:「这杨八姐哀家留着自有用处,还请皇帝赏赐!」
侬智高道:「这几个女俘,都是母后擒来的,悉听母后发落,不必再向朕请
示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辚辚的车辙之声,从僮军的队伍中,拉出两辆囚车
来。囚车里关押着的,正是焦廷贵、孟定国两员宋将。从昆仑关返回邕州的一路
之上,他们走在前头,穆桂英等人走在后头,因此也没能碰到面。此时再见元帅
和八姑奶奶等人,比起刚刚出发之时,更加屈辱难堪,无名之火在心中陡然而升,
朝着侬智高和阿侬等人破口大骂。
侬智高蹙眉道:「这两人好生聒噪!来人,拔了他们的舌头!」
「皇帝,不可!」阿侬急忙制止道,「这两人也算得上是宋军中的上将,留
着他们的眼,留着他们的嘴,哀家还自有妙用!」说罢,便凑到南天子的身前,
轻轻地耳语了几句。
侬智高边听边不住地点头:「母后果真妙计!」
就在母子二人说话间,侬智光兄弟三人也已趋步上前,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道:「臣叩见皇兄,祝愿皇兄永镇南天,一统中原!」
侬智高大喜,急忙令三人平身。等三人起来,侬智高又对侬智光道:「三弟,
你在桂州城里迎娶的那个宋军小媳妇,还不赶紧唤出来让朕瞧瞧?」
侬智光不敢有违,急忙令人将杨金花押了出来。手握着穆桂英的性命,侬智
光不怕她兴风作浪,冲撞二哥的圣驾,因此也不给杨金花绳索加身,只是由几名
武士押着,推到侬智高的面前,责令她跪在南天子的面前。
杨金花无心叩拜,转过头就见三具屈辱的肉体,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和八姑奶
奶受辱,却无能为力,暗暗自责不孝,泪水早已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侬智高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也不责备于她,只是赞道:
「果真是个出挑的美人儿!还是三弟好艳福!如此一来,倒也省下了母后和为兄
费心做媒了!」
侬智光笑道:「二哥,杨家将北伐西征,阵上招亲之事,屡见不鲜。却是万
万想不到,今日杨家的女儿,竟也让我大南国给招了过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