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玉试着给陆听打电话，那头却关了机，他叹了口气有些惆怅。他只是习惯性逗陆听了，口嗨一下，哪晓得对方真把他当成变态了，电话也不接。去教室找陆听，要么人不在要么早退。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好像真吓到对方了。
要不要道个歉呢。可是连人影都见不到，打个电话……要么关机要么忙碌，林碎玉都怀疑自己被拉黑了。
——好像也用不着怀疑。
……更惆怅了。
晚上的空气比较冷，可能是下过雨的缘故。林碎玉搓了搓胳膊，又看了眼身旁矗立的树木，不知为何觉得这树干十分眼熟——脑海里闪过贺忱那张欠揍的脸。他发泄似的抬腿踢了一脚树干，被树叶包裹的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掉——林碎玉被淋了一身的水。
心情更差了。
“Cao，连树都欺负我……”林碎玉伸手抹了一把脸，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着。恰巧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用没被雨水淋到的某部分衣角擦了擦屏幕，显示的却是“陆知习”的名字。
“干嘛？有屁快放？”接通后，林碎玉说道。
“你现在人在哪？”
“学校啊，还能在哪。”
“那就好，不过我现在正打算去校门外吃烧烤，你要不要一起？”
林碎玉摸了摸有些饿瘪的肚子，冷风一吹，被水浸润过的衣物连着皮肤一起发抖，“……好啊。”
化悲愤为食欲。
“好，那十分钟后校门口不见不散。”
“嗯。”
陆知习的声音夹杂着笑意，“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说什么应什么，一点小脾气都没有。”
“你管我，我乐意。”林碎玉冷笑一声，“呵，逆子，敢调侃起爸爸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陆知习笑出了声，“你多穿点啊，晚上风大，而且刚下了雨没多久。你别又走树底下啊，有什么不爽、不开心都可以跟我说，不用踢树干来发泄，会淋一身水的。”
林碎玉眼神一凛，环顾一圈四周，警惕起来：“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踢树干！你在哪里鬼鬼祟祟地偷看我！”
“……”陆知习叹了口气，“你还真去踢了啊——况且我也用不着偷看，也就顺便说一声而已，好家伙……这不是你经常做出来的Cao作吗？”
“哦。”林碎玉立马挂断了电话，顺便蹲下了身。
……妈的。林碎玉开始思考自己脸红的诡异频率。
·
白昼般的灯泡灯光罩在林碎玉的脑袋上。
他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吃着烧烤无比惬意。陆知习看着他的模样便知道这人心情又不好，于是也问了出来：“碎玉，心情不好？”声音自然是平和温柔的，林碎玉却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麻着一张脸说，“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心情不好了？”
“两只啊。”陆知习抬起两根手指，坦然说道，“说说看？憋心里多不好受啊。”
“说个屁，有啥好说的，就那样呗。”林碎玉仰头喝光了一杯酒，眼睛发红，“啊……略微难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几天做了个梦，很不真实的梦。”
陆知习回应道：“梦如果真实了，那就可怕了。”
“确实，我也觉得。”
“所以梦到什么了？你就烦这个？”
“梦到了……嗯……”林碎玉想了想，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梦到了傻狗，梦到了阿习，梦到了……听听。”
陆知习微微一愣，“就梦到了人，内容呢？”
“我梦到不知道哪个傻逼跟我说，陆听会喜欢贺忱，因为贺忱发现了他的秘密……”林碎玉晃了晃脑袋，晚风吹得发热的脸庞很舒服，“醒来后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他的秘密……可是我感觉……他还是不喜欢我。”
“梦境果然是相反的。”
陆知习并不关心是什么秘密，只是笑了笑，“你真的有这么喜欢他吗？”
“不知道。”
林碎玉皱了眉，明明是一脸凶巴巴的神情，眼里却有水光在不断泛现，“但是，我一看到贺忱那傻逼的样子，我就恼火。”
“烦躁。”
“想打人。”
“阿习，”林碎玉回过头，神情疲惫，“爸爸现在心情不是很美好，可以让我打你一顿吗？你不能还手的那种。”
“……你觉得呢？”陆知习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吃够了没？喝够了没？”
“够了。”林碎玉撇了撇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陆知习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他差点栽倒在地的身子，“吃饱喝足回家睡觉去了！哈哈哈！我跟你讲啊，阿习，我千杯不——呕！！！”
被猝不及防吐一身的陆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