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要她去韩宅,恐怕她心里也不好过。
「嗯。」不勉强她是最好的。
因为每回见到将她视如己出的韩妈妈,她心里总会有种亏欠的感觉。
骗人本来就是不对的事,何况她还骗了韩妈妈七年……
「那我前几天的叮咛你要记着——睡觉时要把门窗都锁好,出门也要检查钥
匙带了没,三餐要记得吃,我不在的时候别再啃白吐司……」
杨娃娃无力的垂下双肩,最后钻进了被单。
瞧她小孩子的动作,他轻笑一声。
「我会尽早赶回来的。」他望着鼓起的被单。「我得走了。」
「Bye—bye。」她闷闷的答。
韩煜拖着行李,留恋的望了一眼之后,便踏出了房间。
她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房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只剩下她的呼
吸声。
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急忙跳下床铺,来到窗前。
眸里再次映入他的身影,只不过见到的是他坐进车内的背影……
他走了。
丧气的回到床上,她将自己揉进他的床里。
被单上残留着他的味道……
床前摆着他的个人照,她看着看着,脸颊竟然淌下了几颗不知名的泪珠。
泪水来得凶猛,她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任泪悄悄滚落,落到她的手背上形
成水渍,也烫了她的心……
她还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心里翻腾的情绪,平静的看着他再次离开,也以为
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一年又一年爬满她心底的情蔓……
七年,不长不短,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藤蔓一直纠缠着她的心,如今,
她已经无法再斩断那植在心底的情蔓……
但韩煜并不知道她的心事,更不知道她已经将两人之间的情感,扭曲成他最
不想要的男女之爱。
是的,韩煜不爱任何女人,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她与他和平相处,甚至比邻而居,其实都不是巧合。
她,是他租来的女朋友,他们的关系,只是一笔交易。
故事要从七年前说起,那年她十八,他二十四。
两人初次相遇时,就注定了会走进对方世界,甚至在对方的心里扎了根、发
了芽…… 杨娃娃在一瞬间尝到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
在十五岁之前,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无奈命运就是那么奇怪,总会让人从天堂一下子摔进地狱里。
一夕之间,她从千金小姐、杨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跌落最残忍的地狱。
她经商的父亲因误信小人谗言,不但被骗去一生的积蓄,公司也没了周转金,
经营不善,不得不向银行贷款。
偏偏这年景气并不怎么看好,投下去的资金就像是填入了无底的黑洞。
杨父不愿放弃自己一手创立的事业,于是又转向地下钱庄借钱,背负庞大债
务,偏又无力偿还。
最后公司因为营运不佳,宣告破产,银行也将杨父名下的房子全数拍卖。
一无所有的杨家,还要面对地下钱庄讨债。
杨父不得已,迷昏自己的妻子,趁夜开车到海港,连车带人冲向海中,独留
宝贝女儿。
父母去世,杨娃娃无力负担父母所留下的债务,只能抛弃继承权,孤独的活
在这世上。
十五岁的她,被接到母亲在嘉义的娘家。
乡下地方,人多嘴杂,尤其她还是个只会吃饭、不会赚钱的小孩,没多久,
她就成了烫手山芋,也没有人愿意支付她上高中的学费。
不得已,她开始半工半读。
好不容易念完高中,但大学学费又要自己想办法了。
十八岁的她,每天都活在没有钱的恐惧之中。
才过三年,她对金钱的敏感度已经达到就连铜板掉在地上,她都能分辨是一
圆、五圆或十圆的声音。
她不能否认,她真的很爱钱。
而她爱钱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缺钱。
虽然住在亲戚家吃穿不愁,也没有发生虐待她、欺负她这么洒狗血的事情,
但毕竟是寄人篱下,生活远不及以往。
所以她学会了自立自强,除了半工半读念完高中,现在也终于存到了大学第
一学期的注册费,过几天就要上台北去了。
从邮局出来,杨娃娃看着存褶上的数字,原本纠结在一块的眉悄悄地松开了。
「努力果然是有用的。」她撇撇粉嫩的唇瓣,勾起好看的笑容。
她有一张粉嫩的小脸,配上清汤挂面的长发,模样清纯而动人。
杨娃娃满意的将存褶放进包包里,便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