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鹊被段青山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颈窝里痒得要命,段青山的头发扎在他的脸颊上,他伸手摸了摸,说:“不要说气话。”
他有多怕臧文泽,多讨厌,段青山怎么会不知道。
段青山直起身来,门外有人叫他。段青山充耳不闻,带程桉鹊躺下,拎过程桉鹊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呼呼止痛。
程桉鹊偏头看段青山,问:“不出去吗?”
“不出去,”段青山越看越心疼,把程桉鹊的疼手放在胸前,“你受伤了,我走了你怎么办?”
程桉鹊转正身体,和段青山一样,四肢摊平仰头看着天花板,说:“黄发男人死了,我就不痛了。”
话是这么说,可程桉鹊毕竟是在一个到处都是法律约束的城市长大的,段青山看不见的程桉鹊身体深处,都在颤抖后怕。
可能是和段青山他们一类人在一起久了,程桉鹊从前压制的暴力因子被激发,想做的事便再也不受思想束缚,从嘴里冒出来。在这里,杀人不犯法,段青山他们这一群高高在上,手握权势的人,才是真正的法律。
“我会替你杀了他的,”段青山把手臂从程桉鹊脖颈下穿过,将他带向自己,“只许你这么做这么一次,下次不准不经过我允许就动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要我怎么保护你?”
程桉鹊整条手臂都是痛得动不了的,他一直强撑着Jing神说话,段青山热切关心的注视,让他的痛觉神经火辣辣加剧疼痛。
“算了。”程桉鹊闭起眼,脸又白了一层,“不用杀了,以后我也不会这么做了。”
段青山被子弹穿过皮肤无数次,他知道有多痛,可程桉鹊又实在倔强能忍得很,连句我疼也不说。
段青山轻轻揉着程桉鹊的手臂,怕他的疼扩散到各处,只能帮他减轻一点疼痛。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实在难受,要和我说。”
程桉鹊微微睁眼,无意瞥了一眼段青山的头发,他随口说:“头发太长,看起来更凶了。”
段青山闻言伸手抓了抓,是有点太长了。
“能回去吗?不想在这了。”他知道段青山肯定事情繁多,但是他真的一秒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段青山的电话从和程桉鹊进这个房间就没停过,门外时不时的叫段青山的声音也从来没有间断过,段青山把手机关了机,把程桉鹊掺起来,拿起程桉鹊的西装外套给他套在肩上,说:“走吧。”
打开门,门外找段青山的人立马拥了上来,段青山伸手隔在程桉鹊的伤手旁,警告还要往他身上靠的人:“我今天不想谈生意,有什么废话给我发邮件,我回去处理,但你们要再靠近一步,要说的要谈的我通通否决。”
被蜂拥而上的人挤在后面的段青山的手上这才得挤过来,护在程桉鹊身边,送他们出了会所。
程桉鹊在车上也不大舒服,麻醉这时才完全褪了个干净,他又晕又痛,被段青山强行摁在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
到了目的地,段青山扶着程桉鹊下了车,还没有进门,段青山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傍晚的夕阳正火红,白色的衣服显眼极了,苍翠的树荫之下,喷泉哗哗的水声掩掉来人的步伐,轻盈的,正青春漂亮的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像又柔又诱的,还没长开的程桉鹊。像,但气质完全不同,处处都是顽劣骄横留下的影子,眼梢往上翘,亮堂极了。
见段青山审视着自己,少年胆子也大,直接开口问:“你是……段青山?”
程桉鹊看着面前的人久久不能回神,良久才开口,叫了一声很久没叫的名字:“程如胥。”
段青山没回答程如胥的问题,他偏头摸了摸程桉鹊的头发,说:“进去说。”
程如胥悻悻退了回去,朝程桉鹊叫了声哥。
程桉鹊轻轻嗯了一声,他很想抱一抱熬过来的程如胥,但他太痛了,只想要快点回去躺下。
程如胥走到段青山身旁,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Jing神,伸手去碰段青山的衣服问:“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段青山扫了一眼程如胥,轻蔑地笑了笑,低声说:“跟你说两点,我买给程桉鹊的衣服,你不准穿,你身上这件,给我扔了烧了,你的生活用品等会儿会有人给你准备好,另外,你得感谢你哥,要不是他,我早给你碎尸万段了,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