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让把小二的剑放回到他的身前，小二已经盯着李震衡的脚细细地看着，比较着两边脚踝附近袜子褶皱的不同。
不知是李震衡那疯狂而冰冷的声音，还是阿昭痛苦到扭曲的尖叫，把小二一下镇住了，呆愣了片刻，其他几名师兄已经全部都围了过来，六七柄长剑形成了一个剑圈把小二定在了那里，小二手里的长剑也被小让收去，他瞥了眼不敢和他对视的小让，又望了望两个师兄背後，还在阿伦脚下呻吟惨叫的乐云，又看向另一头的狗子。狗子依旧跪在地上，由另一个师叔朱震清和他的两个弟子看管着，满面苍白的和小二对望。
“起来！”李震衡咬牙切齿地命令道：“跪下！……我叫你跪下！”
小二一声惊呼，飞身过去想要帮忙，却被一柄从旁递来的长剑拦住了去路，使剑的是林巽昭，小二对他大喊：“让开！”拂波乱月一剑扫去，和阿昭的长剑狠狠相击，发出了铛地一声脆响。
“嗷！”背景里，乐云逐渐衰弱的声音忽然又猛地拔高，嘶哑得让人颤抖，几乎能听出他咳血挣扎的样子。李震衡又吼了一句什麽东西，小二正看着远邺嘴唇上方隐隐约约的一层绒毛，没有听清楚，忽然感觉喉咙上的剑尖撤开了，周围有人
“好嘛……你小子……没看出来，你他妈的还挺有种的！”李震衡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夹杂着粗重的呼吸，感觉像是在悬崖上随风抖动的巨石，他架在小二脖子上的长剑也在不住地抖动，冰冷的剑锋不断擦过小二的皮肤，给小二一种奇怪的感觉。孙震凡也过来了，提着依旧没有意识的远邺，随手一甩，就把他扔到了小二的身边。
“啊！”小二背後传来一声惨叫，回头望去，正好看见鲁乐云一脚把阿志踢了个跟斗，却被孙震凡刺伤了大腿，阿伦一招星漏风林紧跟而上，乐云闪避不及，被阿伦从肩头一捅而入。
“我叫你杀了他！”李震衡一把扯住小二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提起，对着自己的双眼，怒吼时的口水喷了小二满面。
“别动！”小二想把小让扯开，但阿昭也扑了上来，坐到了他的胸口之上，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小二没有答话，低着脑袋，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李震衡双脚上的云袜，耳朵听着乐云的哀嚎，阿昭的呻吟，小让安抚阿昭的细语，还有背景里呼呼作响的风声，意识忽然变得空明透彻。
“阿和！”又一声大叫在另一旁响起，小二扭头看去，只见张巽让空着双手无遮无拦地径直朝他扑来，他回剑一个迟疑没有刺出，已经被小让抱住了身子滚倒在地，再往乐云那边看时，乐云的肩膀已经被阿伦贯穿钉到了地上，阿伦面目狰狞，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到了乐云的裤裆上，让乐云发出了一连串惨烈的哀嚎。
“滚开！”小二握剑的右手被阿昭握住了，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怒极攻心，大吼一声，左手顺着阿昭的大腿根部抓去，阿昭发出了声尖锐的嘶叫扑倒在小二头上疯狂地抖动抽插，小二好不容易把他推开，一把长剑已经抵到了他的喉咙之上，李震衡通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再动一下看看！”
“杀了他……”李震衡的声音忽然又回到小二的耳朵，有些遥远，像是流水一样潺潺而过。“我叫你杀了他！阿让！把剑还给他!”
“这崽子也是长玉堂的？”李震衡打量了一番远邺：“不会就是那个岩家的孽种吧？”
，李震衡变招也极快，落地一蹬再次跃起，一招群星映海从上方把乐云整个罩住。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扇忽然到了小二的脸上，打乱了他的思绪，冰冷的剑锋再次贴到他的咽喉处。“最後一次！杀了他！”李震衡冰冷的声音再次拂过小二大脑的表面。小二脸上有些发麻，视线歪到了一边，正好落在远邺脸上。远邺真的好可爱，前额饱满，眉毛清细，两个眼睛如果能够睁开相信一定很大，睫毛长长的，随着呼吸微微的拂动，看上去就像一个甜猛中的孩子，
“师伯！”小二见乐云危机，拔出长剑就朝李振衡刺去，李震衡扭身躲过，鲁乐云借机滚出了李的剑圈，站起身来往外逃去，但几个人影瞬间围了过来，小二的师叔孙震凡一剑封住了乐云的去路，而他的两个徒弟高巽伦和欧阳巽志则同时由两边扑上，对乐云发起了夹攻。
这边，李震衡已经和小二交换了数招，李怒喝：“王巽和！你要欺师灭祖么？”小二手里一缓，李震衡一招霜月穿槅便已经点到他的肩头，但剑身微微一弯，却没能刺进去，小二立马反手撩去，剑尖划过李的手臂，李惊呼了一声退开，手里的长剑已经被小二绞飞，李震衡满脸死灰地呆在了那里。
师伯什麽时候变得那麽老了？小二看着李震衡那双通红的双眼，忽然感觉他的这个师伯的样子变了好多，原来虽然偏瘦，但也没像现在那麽枯槁，以至於颧骨都显得有些外凸了，师伯眼角的鱼尾纹也变得好深，从铜铃一般的眼睛旁边向下扫出，伸向发白的鬓角，让人感觉风霜苍老。是了，师伯几时有白头发了？
小二还在呆愣，身後不知哪个师兄一脚踹到他的膝弯上让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李震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