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父亲的思念和对自己的自责,一直困扰了我许久。慢慢的我找到了几分临时的工作,想办法分散了自己注意力,和想念家,想念父亲的情绪。
我家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家境很好的人家。来英国时,身上带的钱几乎都交了学费和房租。
我英语还不是很流利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开始找工作。我当时做了三份工作,因为当时英国政府不允许亚洲的学生,一周打工超过20小时,所以我只能让他们给我付现金,这样不走大帐,就不会查出来。
我分别在唐人街和SOHO三家餐厅里找了waiter和 kit porter的工作,真的是非常的幸苦。每天从早忙到晚,晕头转向。我每天要早上,坐地铁赶到学校,准时八点上课。中午下课后飞奔到唐人街一家中餐馆做waiter,然后下午六点又飞奔到另一家意大利餐馆做kit porter,两个小时后再赶回唐人街的同家餐馆里,直到忙到凌晨1点直2点半之间。然后坐夜间巴士回到KENT的住所,大概快凌晨4点才到家。然后就睡那么两个多小时,准备第二天上课。周末两天还有去另外另一家在唐人街日本餐馆打工。我有时忙到站着都能睡着,好几次晕倒过去。一次洗盘子的时候,直接摔倒在一堆盘子里,头破血流。
老板人很好,叫我悠着点干。我所在中餐管的经理,薛哥,对我真的是仁至义尽,平时他很照顾我,也会教我做一些事情。老板是香港人,他是大陆来的,北方大汉,长得很帅,不是一般的英俊。短发,浓眉大眼的。他不仅长得帅,主要是他很勤快,肯吃苦人也很聪敏,不然老板也不会让一个北方外人打点店面。
我很喜欢他,他也知道。有时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会抱着他,甚至坐在他大腿上和他聊。当然他不是这种人,他家里有老婆孩子,但他从来没介意我这样。可能觉得我像个孩子吧,他自己也有两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弟弟。我在店里很能吃苦,很快就升到领班的位置。
薛哥是我在英国找到的第一份温暖的异乡情,虽然他不是这种人,但他比不介意我对他的热乎的举动。有时他也会逗乐的,当很多人的面,抱着亲亲我什么的,同事们也会拿此时开开玩笑,日子也就这样欢笑中,过得飞快。每天,我和他最后离开,他总是会把我送上巴士以后,才走。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痴迷于straight men。
后来,实在是太累了,我只好辞掉了其它的两份工作,因此我也有了一天的休假日。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大概是2月的一天晚上,我回到住处,那天算早了,大概凌晨1点多钟吧,天气非常的冷,我穿的很单薄,冻得我直打哆嗦。从车站下来,到我住的地方还要走三站路的距离。还没进门,我就发现,我的箱子被丢到了大门口,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开门进去,只见房东凶巴巴的样子,吼着说你现在就搬出去吧。
我当时懵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房东说,学校方面一直不给他们我的房租费用,他们催了无数回,一直没答复,这都住进来几个月了,还一个子儿都没收到。我在想,那也用不着把我从家里这么晚赶出来,再说,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向学校反映啊。
房东死活要我当晚搬出去。我只好上楼,在去看看我的房间,有什么已落下来的东西没有。当我清理衣柜的时候,我才反映过来,我的同志杂志不见了,估计被他们扔掉了吧,我也不好意思问他们要回来。也许是怕他儿子看到吧,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大半夜的如此打动干戈,说学校不给房租,也只是个借口。我二话没说,把钥匙递给他们,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了这么就,非常感谢!“I am sorry for all the trouble,Thank you very much for keeping me,Good bye!”然后,我就拖着行李箱走了,我背后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我那么晚了,能去哪啊,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抖抖瑟瑟,步履蹒跚的来到我同学住的地方。我按了门铃,是我同学的房东Steven 开的门,他当时很惊讶,就赶紧上楼叫醒了我那俩个同学。我告诉他们我被房东赶出来了,当然,我没提同志杂志的事情。他们听了非常的愤慨,说让我先住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