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电视便笑了起来。
动画片很快便结束了,然後是广告时间,接下来是室内肥皂剧。哲哲换了个台。
跳了几个台後转到的一个台播的是那种一播就十几二十年,演员从小孩到青年,又或者从学生到中年都不换的又长又臭的美国连续剧。刚好在播几个小孩,哲哲又停下来看了一会,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说什麽。几个小孩在玩游戏,打闹。画面一转,变成了大人的画面,哲哲又开始换台。接下来的是一个主要面向粤港澳和国外观众的本地粤语卫星频道,也是一个剧情烂到死的一播几年的垃圾蓝幕剧,但因背景都是卡通画面,加上哲哲听得懂,他居然能看得下去。
我拿了些糖果出来给哲哲,顺便把他的书包和行李袋拿进客房并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放好。行李袋里只有衣服,没有毛巾牙刷,便打电话让神贼顺便买哲哲的儿童牙刷毛巾牙膏漱口水。後来想想哲哲也许还不会用漱口水,便叫神贼先不买。
挂掉电话时,哲哲已经又换了一个台,这次的正好是卡通频道,哲哲安安静静地看着,他面前的糖果也不见动过。
“哲哲不喜欢吃糖吗?”
哲哲摇摇头,“妈妈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哲哲乖,哥哥家就跟哲哲自己家一样,可以吃。奶奶带哲哲来的是不是?奶奶不会把哲哲带到坏人家的。”
哲哲点点头,挑了一个很大的布丁。
我帮哲哲揭开包装,并找出一个小勺子递给他。哲哲吃得有点急,呛了一下,不小心把剩下的果冻掉到了地上,然後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可能是怕被骂。
“没关系,我们另外拿一个。”我先把哲哲抱起来挪了个位置,确定没有掉到沙发上,然後拿出扫把和铲子把地上毯上的果冻清除。
“哥哥,我妈妈什麽时候回来?”哲哲望着我的眼神有种期待,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想了好一会,从脑里挤出一个解释,“妈妈去工作了,等赚到了钱就带哲哲去玩,好不好?”
很用力地点头。“妈妈真的有工作了吗?”
“嗯。”我点头。
“妈妈回来还会打我吗?”
这小家伙到底是想妈妈了还是害怕妈妈回来後再次被打骂?
“不会。”
“奶奶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後都不回来了。”小孩的眼睛里没有悲伤,很清澈。
“……”我实在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阿姨说爸爸死了,死了是不是就不会被妈妈打了?”
是哪个天杀的八婆,对小孩说实话有什麽好处。
“嗯。”我不得不点头。“阿姨是谁?你妈妈经常打你爸爸吗?”
“嗯。”哲哲两眼睁得挺大,看了看我,又拿了一颗糖,但弄了半天也撕不开包装。
我把糖拿过来帮哲哲弄开,塞进他的嘴巴里。
“妈妈老是回家就打爸爸,有一次把爸爸的手都打断了,奶奶就过来打妈妈。”
好一个暴力家庭,那个小儿麻痹的男人,是逃避还是解脱?他怎麽忍心留下这个还不大懂事的儿子?
也许他真是不小心失火把自己烧死了吧,否则怎麽会选择对自己这麽残忍的方式?不知道他在被浓烟熏晕之前,心里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走了,留下六岁的哲哲怎麽在这个虽有着母亲却得不到母亲的关怀的世界里独自支撑下去。
“哲哲想妈妈吗?”
“嗯。”哲哲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不太想。”
点头是条件反应,是天性,哪有不依赖父母的孩子。即使那个女人对自己再冷淡再凶悍,那也是自己的母亲。摇头是长期积累的生活经验给小小的六岁的哲哲总结出来的结论,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即使是母亲,即使多时不见,也没有在小孩心里占据太多的位置。
“阿姨说妈妈不要我了。”哲哲扁了扁嘴,但没有哭。
这是多坚强或者说是多麻木的一个孩子,居然能在得知可能被母亲抛弃之後仍能保持这样的表情。
“阿姨是谁?”
“我们家隔壁的,这几天我就住在她家。我们家着火了阿姨家的叔叔就来泼水,阿姨说不让我看就把我抱走了。”
“只有叔叔一个人泼水吗?”
“嗯。”哲哲头迅速地点了三四下。
“没有其他叔叔阿姨帮忙吗?”
哲哲摇头,“别的叔叔阿姨都在外面看。阿姨看到我哭,就把我抱走了。”
这个世界,已经冷漠到这种程度了吗?一个几乎天天见到面的邻居家失火,居然能冷眼旁观,里面还有一个身有残疾的男人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六岁孩童。
“那为什麽今天晚上不住阿姨家了?”
“阿姨不让我住了,她说我晚上尿床,她白天就老是叫奶奶把我带走,奶奶没来她就骂我。”小眼睛里满含泪水却没有掉下。很坚强的小孩。
“那就住哥哥家,哥哥不打电话叫奶奶接哲哲,尿床也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