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他好一阵子了——日日晚归、电话不接……她明白他工作繁忙,但也不至於吧?偶尔接通电话,往往背景嘈杂,公司里何来这种环境?他总推说应酬,她就不信有那麽多b不得已!
他提起笔,续写她未完的故事,以她的血。
「你来了。」眼前的她与他带她走的那日相互重叠,他想起初见时她的如花笑靥,为了她,先前的一切都很值得。
於是在跨越了海峡,不算遥远的那片国土,他们重新踏入教堂,那是尚未为瘟疫w染的一方净土。
为什麽看见他的愣神,她一点也不感意外?她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无知者更幸福。
都怪她太信任他,连他的手机密码都不知道,要不是偶然瞥见她传来的文字出现在跳出的讯息格中,她也许仍被蒙在鼓里。
越来越少人来寻求帮助,慷慨的布施不再,虽然神职人员拥有虔诚信仰,但信仰不足以温饱,即使是他们也开始产生动摇。
威胁一个城镇的最好方法便是劫持那些人,黑se长袍与鸟嘴面具是居民的最後希望,许多人看准这点赚取不义之财,背弃上帝,忘却此次疫情本是祂降予人类的刑。
教堂冷清得很,几日前他们刚葬下一位神父——很快就会有个修nv去陪伴他,或许他们能共同侍奉上帝,求祂结束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惩罚。
然後,他成了瘟疫医生,许多城镇亟需要他,富商、贵族愿意花费大把金钱求他先为他们诊治,纵使至终他们仍旧难逃一si。
「你男友对你真好,太令人羡慕了。」最好的朋友如是言,她只道她单身太久,今日细思竟成别有深意!她愿意与她分享所有,但不包括他——她可不信奉什麽闺蜜也归,未免过於荒诞可笑。
这会是他们最後一次做这种事,一切都是为了温饱,她想,她没有叛离上帝,她还会回到祂的怀抱,他们都是。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二人相携着打算远走高飞。
待他回过神来,她的喉管已被割裂,渲染一地刺目的红,昭示他们之间最刻骨铭心的ai恋。
他们坐在教堂的长椅上,仰头望向十字架前宁静安详的面孔,祂牺牲自己,救赎大众,可是他们的罪,还能得到赦免吗?
夜阑人静,她站在树下望着星空,等待他的到来。
瘟疫已经夺走太多人的x命。
见她点头的那瞬间,他发自内心显出笑意,真好,彷佛此刻他还是神父,她还是修nv,乾净而纯粹。
「……你怎麽会知道?我以为我瞒的很深。」她抬首,张口想说些什麽,却被他的下文惊得
况且她不是和什麽咖啡厅店长势头不错,感觉快成了?
「生日快乐,亲ai的,切蛋糕吧?」她递来通往自由的钥匙。
你确定你藏得够好?她不会发现吧?
她的眸中映照光彩,垂首低声祷告,他知道她在祈求赦免,如果他们有罪,交给他担负吧,她是那样美好。
远处一个人影渐行渐近,她露出笑容,视线迎向快步走来的他:「你来了。」
「你不必多说,我都晓得。」她低头,倔强地不想他发现自己眼中泪意。
他将她拥入怀中,四下张望,牵起她的手,趁着夜se带她离去。
现实狠狠将她重击,面对亲密ai人的背叛,就连最好的朋友也无法信任,无处倾诉的她终日抑郁,直到今天,此时此刻面对着他,颀长的身影,温暖的笑容,却将出口冰冷的语句。
桂树下的她目光含泪,不愿听他说了什麽,反正和她的猜测不会相去太远,这几日她常在想,那样狗血的剧情为何会真实上演,还是发生在她身上?
她戴着兜帽,曳地的斗篷将她的身姿完全遮掩,跟前人颤抖着递出钱袋,小心翼翼抬头:「城主急切需要医生……。」
他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细细抚摩她的脸庞:「这辈子我只yu与你同度,无论贫富贵贱,不惧生老病si,你愿意吗?」
他又一次眼睁睁看着病患si去,这是诅咒,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往天堂,除非获得宽恕——自他打破清规与她在一起,就已经离正途越来越远,亚当和夏娃偷尝禁果後并未得到完全的包容,何况他们一同犯下那麽多违背上帝旨意的罪。
「留在这里只是等si。」他说,的确,继续在教堂没有任何希望,就算不为瘟疫所染,物资的缺乏迟早会让他们饿si,「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从前从前有个nv孩,ai上花丛间穿梭的男孩,骗取她的所有,一走了之。
手的曼珠沙华。
她检查过财物,稍微颔首,目送她的ai人离去,五天後他们会在郊外的老旧酒馆会合,之後再商议该去哪儿,也许离开欧洲,去到他们从未听过的地方,只要他们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她还以为从哪里开始,就该在那里结束。
接连数日她暗中确认他们的行踪,甚至有回竟见他俩并肩而行,朝巷内一间咖啡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