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我马上报警!”“报个屁的警!”男人吼,昨晚回去以后被老婆数落了一整晚,今天出来借酒浇愁,小镇就这么大,要是再闹得进一次局子,他还要不要脸了?西装男这时道,“你好,是警局吗?我要报案。”四人乱成一锅粥,为首那人去扒拉他的手机,却被轻易躲过,他一咬牙,拳头一转往下三路攻去,同伴配合默契地伸手去抱西装男的腰,好把人定在原地。然而这群喝了酒的软脚虾那点力气就跟挠痒似的,西装男手指都没动一下,轻易退到廖松琴身前。西装男微微侧头,看到廖松琴点了点手表。他了然,将视线重新放到扑过来的男人身上。于是在男人的视野中,西装男原本胳膊都抬起来了,但就是莫名其妙地站着不动,让他那一拳头落到了胸口。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反剪着双手摁到桌上。“报警了吗?”廖松琴问。“是的。”警局内,慕稚眉头皱得死紧,手里攥着廖松琴衣角,说什么都不松开。“打到你哪里了?”慕稚趁着西装男和值班民警说话的间隙,上上下下摸索。刚刚在酒馆内他被老板拦住了,挤出人群时只看到脸在桌上压成一摊的男人和好端端站着的廖松琴。感觉西装男擒人的那条胳膊肌rou都快爆了。检查了一圈,没有伤。难道是在衣服下面?慕稚不死心,试图扒拉。廖松琴按住他的手,眨眨眼,“我没事。”“那是……”西装男被打了?那边爆发出一阵吵嚷,民警眉头皱起来,“讹你?如果对方的表确实价值两万,并且是被你撞坏的,那么将它恢复原状就是你的义务。”为首的男人不干了,“怎么就是我撞坏的,我们四个人进的店,老吴先撞到我,我站不稳了才碰到人家的,就是轻轻擦了一下……什么表要两万啊!还他妈是块电子的。”民警轻斥,“注意你的言辞。”西装男拿出手机,朝四个醉汉面前一亮。四人定睛一看,“爱马仕……联名款,pro……”他们正数着下面的零,西装男手腕一翻,把手机收了回去。“哎你……”“我们还要赶飞机。”廖松琴站起来,递出一张名片,“律师在路上,后续的情况等落地再谈。”“我们只有两个要求。”他将慕稚挡在身后,微微倾身,盯着男人污浊的眼。“赔偿损失,并赔礼道歉。”四人sao动起来,“就磕破个角,不带你这样讹人……”
“具体数额会有人鉴定,但该赔的,一分都不能少。”他顿了顿,“当然也有别的方案。”四人眼睛亮起来,就听廖松琴不紧不慢地说:“不如贴个照片挂在酒馆门口,上面就写:以下四人sao扰顾客,寻衅滋事,不予进店。”“选哪个方案,全看你们喜好。”“王哥一个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吗?”慕稚临走前问。他是被打的对象,再加上律师刚上飞机,还要段时间才能赶来,就留在了警局内。他们走的时候,西装男正在询问是否能点外卖。做老板的是能回家了,员工还得扣在这里。廖松琴听出他的潜台词。“我给他升级了酒店,送一周假期。”廖松琴调侃,“慕宁说我会剥削人,你也这样认为了?”“哦。”慕稚跟着他上了车。司机打开了车载音乐,在后视镜里冲慕稚点头。慕稚赶紧笑了笑。夕稷岛的太阳完全落山了。他们沉默地看了会儿风景,慕稚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用电子手表了?”说实话,看到那块表的第一眼慕稚就觉得不是廖松琴的风格,比起皮质表带,还是机械表冷硬的质感与他更相配。何况……慕稚想起表带的粗细,总觉得有些窄了。果然,廖松琴道,“那是廖辛的,他贪玩,磕坏了让我拿去修,正好用上。”慕稚叹气,“下次做这些之前,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整件事情的破绽其实不少,只不过监控画面里确实是那群人撞上了廖松琴,表也确实是被撞掉的,廖松琴全程没有动手。有律师赶来,想来应该会让那四人吃点苦头。慕稚想起自己在酒馆内猛跳的心脏,现在还有些呼吸困难。“好。”廖松琴总是答应得很快。他俯身从置物匣里拿出个盒子,慕稚觉得有些眼熟,下一秒廖松琴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银色腕表。廖松琴伸手,“帮我戴上。”表带冰冷而有重量,只是几小时无人佩戴,就变成完全陌生的东西似的,需要被体温暖透了才能驯服。慕稚拿起手表,让廖松琴把手靠过来一点。他的手比慕稚的大上一些,手背青筋明显,其实看起来是有些凶的,只是廖松琴指骨匀长,指节并不突出,削弱了那种粗粝。他们一起低头盯着相挨的手,廖松琴手指动了动,想翻过来牵手。慕稚用表盘冰了他一下,“别动。”“这块表你一直在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