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反而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本子撕了后面一页,拿出笔写下了一行字。
张鹤可管不着神游着的夏一黎,收拾好东西就跟夏一黎挥挥手道别了。
放好纸条后,夏一黎把教室的门窗水电都关好。确保一切都安好的离开了教室。
夏一黎并不是傻,他其实什么都清楚。
打扫完,看着焕然一新的教室,夏一黎的心情也不好稍微好点了。他也开始收拾课本准备回家,他站起来把东西一件件往书包里丢,他的目光不经意撇见后座空荡荡的位置,那是江薄的位置。
江薄很早的就来到教室,他生活自律,每天都有规划好的学习计划等着他来完成。教室也有些住校的同学他们三三两两的挨着抄着作业或者吃着早餐聊着天,他看了一眼这些同学速度很快的来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就看见他昨天放在课桌里的本子来到了桌面上,本子安安静静的躺着那。江薄不相信他的本子会张腿跑到面上来。他站着把书包挂到椅子一边,抬手将本子拿开了,果然下面压着东西。回头观望了一番周围的同学,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对不起,江薄同学。
张了,还不能让人在背后咒一咒了吗?
夏一黎有点忐忑的从江薄的课桌里拿出个本子把纸条压住,这种纸条还是稍微遮掩一下比较好。
他又想起那张对他露出鄙夷神色的脸,江薄好像很厌恶他。
坐下看完纸条上内容的江薄有点想发笑,夏一黎这小学鸡一般的行为他实在是有点没想到。但江薄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脾气是真的好,昨天这种事情要换他自己或者其他脾气爆的他们没打起来就算好的了。但是他的手就是他的雷区,他无法忍受除了医生以外的人对他手的观察和考量。没断臂之前的江薄是那般意气风发,骄傲肆意。其实在他内心更深处的还是怕别人给他打上残废的标签,他很要强,也很坚强,不需要别人任何的异样的关照。他无奈的又想起昨天夏一黎那可怜兮兮的摸样,他的眼神很直接,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他感受过太多眼光了,要是不能第一眼分辨哪些是善意的哪些是恶意的,那不得更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他断臂的这些年来说,心性变得更加冷漠和防备。
夏一黎对于打扫一系列的事情不要太熟练了,在家这些也是干惯了,对他来说就当放学课后的锻炼身体好了。
那些同学觉得江薄太高傲了,一开学就甩脸色给同学和老师看,摆明着不想搞好关系。可是夏一黎并不这么觉得,他能感觉江薄只是性子不太好,人还是挺好。因为入学那天,江薄还帮他一起搬了课桌和椅子。夏一黎这人挺简单,谁对他好他也觉得谁好。
他有点惊讶的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其实还没看清楚纸条上的具体内容。但是夏一黎的大名挂在结尾实在是太显眼了,特别是中间的一别他写的很短,就像是夏-黎,要让一个近视的人来看说不定真能看成夏黎。
干净的课桌上放着一个本子,本子下压着一个同学对另一个同学的善意……
夏一黎是这个班上的老好人也是众所周知的,不出意外一般夏一黎都是最晚离开教室的。因为老是有同学求他帮忙下课后的值日,对他还不错的同学会给他买点零食或者喝点来补偿他,一些知道他脾气的男生,也会厚着脸皮的说他下次值日的时候帮他。可是这种口头上答应的东西哪能作数……
虽然他心里确实觉得江薄的脾气实在有些不太好,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好歹了开学了一个多星期了,要是没人招惹他,平常江薄还真的没什么太强的存在感的,今天也是他盯着看江薄的手太久了,江薄本来就有残疾,这样盯着看真的好像有点不太礼貌,肯定让他不舒服了。这么一细想起来,他不经感慨起来自己可能还真的可能是个傻逼,他这反射弧也是没谁了……
夏一黎趴在桌上一字一句的写道,他的字不算太好看,顶多能算得上干净整洁。他内心希望江薄不要嫌弃他的字丑,要是对他态度能变好一点那最好了。
夏一黎
昨天我不是故意一直盯着你的手看的,我觉得你的手很好看!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多想。
昨天让你关窗的事,我和张鹤对你感到抱歉!没有使唤你的意思,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在这之前,夏一黎对江薄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的个子高高的,肩宽腿长的。模样生的也十分俊俏,皮肤也比他们这些天天在外面瞎玩的泥巴小孩白了几个色号。还记得入学那天,他光顾着江薄帅气的脸去了,也是在私底下听到同学们对江薄的讨论才知道他是残疾人。
夏一黎不想和张鹤讨论江薄该不该骂的问题,夏家家风淳朴,他爸也是当时那个县鲜少考上专科的人,一直教导他言多必失,不要背后说被人坏话,也不要咒骂别人,会遭老天爷天谴的。
这样干净的课桌上放着的本子看似有点诡异,但是貌似也只有写纸条的人和课桌的主人才能发现的怪异了吧。
可还是在看到男孩清秀的字体在纸条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