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雀心有不悦,但有小花在他身边,他也没什么好怕了,只是一脸不满地转身问他还有什么事。
“公子,留步。”庄家在身后笑吟吟地叫住他。
“小花,我们进去玩玩儿。”梁雀吩咐道,接过拐杖往里走去。
庄家见他一幅有钱家少爷的打扮,又出手如此阔绰,使了个眼色叫侍从搬来了椅子请他坐下。
“咱新来的赌神来啦,在下久仰已久,实在好奇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才将公子请了进来。”这杨管事说的倒是好听,只是一直端坐在位上,从未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没人知道,哪怕他母亲也不曾知晓,他其实最擅长赌大小。
“大。”
“小花,你说三爷什么时候回来?”
春困,梁雀总是懒洋洋地倚在后院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赏着花,跟小花聊天,虽然小花很少搭理他。
“小。”
赌场内,一片喧闹,鱼龙混杂,这里的人重新换过一批,没人见过梁雀,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记得那天,鲜血顺着裤腿流了满地,他被人像死狗一样扔了出去。寒冬腊月,锥心刺骨。
小花点了点头,起身推来轮椅扶梁雀坐上去。
场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梁雀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身子没有接触赌桌半分,看似随意地报着大小。
他总是念着他母亲的,即使他母亲对他不好。
骰盅被揭开时,三点、一点、三点,赫然是小!
“小花,你想去找柳月玩吗?”
人非木石,孰能无情。
梁雀大怒,冷声问他:“不长眼的东西,你当真是嫌命太长了吗?”
梁雀顿住了脚步,他听见这局应该是小。
梁雀没有理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
可谁料想那带他上来的那混账东西在身后狠狠推了他一把,梁雀没有防备,一个踉跄跌了进去。好在小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身子,又将拐杖稳稳接住递还给他,这才没伤了梁雀。
最后,他的左边小腿被人打断。
待梁雀玩尽兴了准备起身回家时,却被人拦住了脚步。
突然,梁雀猛地从藤椅上坐起来,眼睛亮亮地盯着小花,道:“小花,我们出去玩吧,我想去猜大小,还是和之前一样,赢得都给你,怎么样?”梁雀没有说输了会怎样,他知道,他不会输的。
那位杨管事笑了一声,叫人拖来椅子强压着梁雀坐下,缓缓开口,威逼利诱道:“公子,我知道你必然是耍了什么手段,咱们都是体面人,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留着这里为我做事,我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那杨管事说着,顿了下,转而变换成了一脸阴笑的样子,“这第二嘛,那就是你承认出老千,将先前的银两三倍奉还,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公子的另一条腿是否完好了。”
这半个月来已是第八次了,梁雀说着说着便会绕到这儿来。
梁雀如同之前那般,身子不沾赌桌半分,仅凭耳力和眼力辨别大小点数,从容地报出大小。一晃眼的功夫,面前便堆满了银两。
赌场内,依旧是那位庄家,见梁雀过来,虽然脸色没有之前好看,但还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地请人落座,召来侍从小声耳语几句便开始了游戏。
鬼使神差一般,他想进去看看,看他母亲在不在里面。
“小花,你想吃甜糕吗?”
一下午过去,小花不知收了多少银子,全都换成了银票放在身上。这里到底是金宁城有头有脸的大赌坊,见梁雀丝毫没有逾矩的地方,只好放人离开。
梁雀被带到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那位姓杨的管事坐在红木椅上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梁雀可是玩尽兴了,一路上都在跟小花絮絮叨叨着,只是小花一句也没理他。
“公子,您技艺超群,赌运旺盛,咱管事的有请。”庄家笑的一脸猥琐,叫梁雀看得好生厌恶。
梁雀拄着拐杖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扫视一番后觉得这里应该没有他母亲。正当要走时,却又看见一堆人围着一张桌子大声叫喊着,“大!大!大!”
“带路。”
挑眉,梁雀走上前去,站在赌桌前,开口道:“我压小。”说完便将手腕上的镯子脱了下来扔在桌上。
梁雀听着好笑不已,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他凭本事猜的大小,凭什么污蔑他出老千,当真是无耻至
梁雀被拦住脚步,冷笑一声,也不着急走了,他倒要看看谁敢找他的晦气。
赌大小。
梁雀莞尔,觉得这种小打小闹的把戏倒也有点意思,用来打发时间倒也不错。他叫来小花收好刚赢来的银子,冲他眨巴了下眼睛,“小花,等着数钱吧,这些赢来的钱都赏你了。”
小花没有言语,收好银子后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梁雀身后。
“小花,你不说话不会被憋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