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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宁耐酸趁着简砚出门办事火速收拾好行李坐上摇摇晃晃的大巴回到了老家时,黄珊刚结束和左邻右舍在街口的麻将馆的局。赢了钱的她拿着水杯,嘴里哼着小曲儿,迈着轻盈的步伐满面春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到门口,看到数月未归的女儿背着包有些窘迫的样子,黄珊差点连手中的杯子都扔掉了。
囡囡!你怎么回来了?!语气欣喜激动又有些不可置信,黄珊几步冲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
妈,我想你了。被母亲抱在怀里,宁耐酸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语气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些娇意。
想妈了就回来嘛,你刚到吗?黄珊用手把住宁耐酸的胳膊,两只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把人给看了一个遍,怎么又瘦了点?一个人在那边没好好吃饭吗?
嗯,刚到一会儿,家里的门我打不开了事怎么回事?宁耐酸很聪明地无视了黄珊话里得后半段,把话题岔开。
哦,没事,上次锁坏了我给换了一个。黄珊利索地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我去给你拿新钥匙,你先休息一下,妈马上做饭给你吃。
欸,没事,妈,我不饿,你也休息一下,打牌一下午也累吧。
嘿,打牌累啥,就是玩玩而已,等着啊,妈给你做卤牛rou。
宁耐酸很少回老家,一年可能也就两三次。其实,作为全职作家,宁耐酸何尝不想待在家里陪着黄珊一起生活。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周围同龄人逐渐从形单影只变为成双成对,许多儿时的伙伴结婚生子,关系相处一直还算融洽的邻居自然对其他朋友家的孩子有着一些关心。再加上大家几乎都知道宁耐酸十几岁生了一场大病,只是不知道病因是什么,只知道病愈后这个女孩子rou眼可见的孤僻了不少,对她更是关切。尤其在婚恋这一方面,老一辈的人认为女孩子只有结了婚嫁了人才算有了个归宿,所以在得知她还没对象的时候,帮着张罗了好几次。于是乎刚大学毕业在家写作的那一年,宁耐酸就被迫参加了好几次相亲宴。
这种明知没有结果却又不好意思多加拒绝怕伤到老人心的事情让宁耐酸有些难受,当然,更加难受的是黄珊。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遇上一个好男人,和人组成家庭生儿育女过上世人都羡慕的幸福生活?可是她的女儿这辈子都没了这个机会。黄珊把女儿会得这种怪病得原因全部算在了自己头上,她认为是她当初执意选择离婚事情才走向现在无法控制的局面。在宁耐酸面前的她没有过多的表现,还劝女儿想开一点,但是私下里却总是以泪洗面。心细如宁耐酸,她早就发现了母亲的痛苦。
所以,宁耐酸考虑了很久,不愿动手术的她最后向黄珊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选择了背井离乡。或许,只有距离和不提及才能让人淡忘这些伤痛。不过,幸运的是,离开家乡小县城的她来到了灿江,一个人关在出租屋闷着写了不知道多少字,终究是获得了小小的成功。在黄珊和宁耐苦的帮助下,她拥有了一套小房子,一个人过着充实且惬意的生活。而没有街坊过度关心女儿个人问题的黄珊也开始逐渐忘却女儿与别人不同的事情,整个人情绪也好了不少。三年来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这对她们来说的最佳状态。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黄珊觉得自己的内心早就接受了女儿得了怪病这个事实,但她又害怕只是距离让她不再去想这些事,也害怕女儿会畏惧家里得这一切,所以她很少主动提出让宁耐酸回家的想法。这次看见女儿,她心里没有以前那种见到就想哭的冲动,也没有了悲从心起的难过,她想,她或许真的释怀了。
宁耐酸看着母亲的情绪不再反常,表现出来的轻松也不勉强,也放下心来,跟着话多了起来。一顿晚饭在两人的絮叨下,居然吃了一个来小时。
饭后,黄珊推了姐妹们的广场舞邀约,拉着宁耐酸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说了好一会儿话。气氛很是轻松平常,本来心中有事的宁耐酸也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为何躲了回来,开心地交代了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生活。
老人家都睡得早,不到十点,黄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回了房间,睡前还帮女儿铺好了床。
宁耐酸的房间很是干净整洁,她知道黄珊平时对她的关心很多,两人不见面的时间里,黄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她得思念。